方侠云都傻了,合着他为了请到思恪法师费尽力气,兰菏早连思恪法师的微信都加了,还在朋友圈尬夸?
    那他和投资人欠那么大人情是为什么??
    方侠云立刻截图问兰菏:【你和思恪法师怎么认识的?!很熟??】
    兰菏:【……】
    兰菏这才反应过来:【您请的是思恪法师?】
    方侠云激动地打字:【是啊!我首选是思明法师,请不到,然后思恪法师,要是思恪法师也来不了,我打算去请清蕴法师或者静明法师!】
    他报了一大串自己的计划。
    而兰菏则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怎么说,应该夸方侠云眼光不错,想请的都是有真本事的法师吗?
    这一个个的,都看过他掉马甲,加了他微信,正躺在他列表里呢。
    如果方侠云一次性都加了拟邀名单,就会发现排队尬夸的不止思恪法师一个了。
    兰菏:【哦……是这样的啦,之前宋绮云宋导带我认识过觉慧寺的大师,所以算是有点交情,早知道您想请的是思恪法师,我就直接和他说了。】
    方侠云这才冷静一点,宋绮云么?
    宋绮云的确不简单,圈内少数人也知道他和觉慧寺有些来往,虽然不清楚原由。之前兰菏在宋绮云手底下拍《鬼趣》,说来也有鬼神色彩,兴许那时候就带兰菏去请教了吧。
    ……但还是说不通思恪法师对兰菏那么尬夸吧!
    方侠云努力找了个理由,也许,人家思恪法师就是对兰菏一见如故?
    方侠云恢复淡定的口吻:【哦哦……那倒是你的机缘,这样更巧了,周末还是得去上课。】
    兰菏应了一声,随手就把那些法师都专门分了个组,深感以后发朋友圈得注意一点了,善用分组可见功能。
    这还没完,方侠云寻思就是兰菏和思恪法师认识,虽然震惊,但这倒是更好。
    约好的那天,方侠云就和兰菏一起去接思恪法师,他发现兰菏还带了根棍子,随口问道:“这什么?”
    这不动法师的棍子啊,一直搁在兰菏这儿,兰菏还想还,不动法师直接说送他了,老头静修的时间越来越多,大多数事情交给思空,也不大打人了。
    拿着临济棒,兰菏觉得学禅有加成,毕竟是高僧之物,虽是普通木棒,都浸染成法器了。
    只是现在方侠云问起来,这根棍子就从登山杖成了别的。
    兰菏:“哦……我练瑜伽用的瑜伽棍,等下结束了我去练习。”
    方侠云感兴趣地道:“早听说你会瑜伽了,还能屏气装死,还能用木棍啊……”
    兰菏:“嘿嘿。”
    方侠云:“大腿能掰到脑袋上面吗?”
    兰菏:“………………”
    兰菏凌乱了,才看方侠云大笑道:“我听人说过这个梗,就玩一下。”
    “我就说……”兰菏无语道,“怎么突然玩复古老梗。”
    到了觉慧寺,方侠云给思恪法师发了短信,不一会儿他就出来,方侠云颠颠儿下车给拉开后面的车门,“大师请。”
    “多谢。”思恪法师礼貌地道,又和兰菏也打招呼,“兰先生。”
    方侠云看着还正常,就是老交情的样子。
    思恪法师本来要上去的,看到了兰菏脚边放着一根眼熟的木棒,当时就抽了口凉气,忙不迭道:“这个,我坐前面去吧。”
    方侠云一脸迷糊,他还寻思思恪法师和兰菏认识,特意让他们一起坐后座,“没事啊,你们二位就坐后面,我当回司机。”
    “不了不了,不挤着兰先生了。”思恪法师撩着僧袍就往前面去了。
    方侠云:“??”
    思恪法师哪敢和兰菏并排坐啊,来老爷也就算了,来老爷脚边居然还放着方丈的法器!!
    看过兰菏拎这根棍子打架的,还是少数。
    旁人看就是普通木棍,懂行的人看来,就这根棍子,在觉慧寺乃至整个佛教界,算是威名赫赫了吧,给不动法师闯下了金刚之名。只是,思恪并不知此物到了兰菏手里,此时再回想兰菏玩笑般说不动法师夸他有佛心,寓意就更不一样了。
    这东西要在宋浮檀手里,他都没那么惊讶。
    原本对兰菏是对来老爷的尊重,现在又多了对方丈法器的敬畏,哪敢坐同一排呢。
    到了地方上课时,思恪法师就更是局促了,人家这手里拿着方丈的木棒,他来讲禅,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够资格。
    而且!
    思恪法师暗搓搓偷看兰菏――
    当头棒喝,那也不是每个和尚都有资格能接受的。
    不动法师禅风峻猛,一棒打下去,悟则悟了,不然就是白挨。但,也不是每个和尚都能随意去讨教不动法师,想挨棒子就挨棒子的。否则那么多和尚,不动法师每天别敲木鱼了,光敲全体和尚脑袋得了。
    自镇物桥之前,不动法师就逐渐不大出门了。就和家仙们比如白大仙爷修行到了一个程度,便去山里静修一样,不问世事,这棍子,许久许久没有人挨过了。
    说实话,思恪法师有点想念顿悟的感觉,这本就是他们临济宗的特色。他不是不动法师的直系弟子,同为思字辈,受到的教导机会没有思空那样多。
    所以他一边上课,一边就狂瞟兰菏放在桌边的木棒。
    等到方侠云去洗手间时,思恪法师就趁机道:“来爷可以给我来一下吗?”
    兰菏:“???”
    兰菏:“…………你不要叫我来爷,叫兰先生或者兰菏都可以。”他挺谨慎的,就是没人也会注意,“还有,来一下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不动法师。”
    他也不是听不懂,就是有点不敢置信。
    思恪法师羞涩地道:“您不是有佛心么?”
    兰菏哭笑不得:“我随便吹的啊,方丈夸我,又与我投缘,难道我还真能成佛?这个他说给我打鬼用的。”他觉得自己能用木棍打架,和用木棍点拨人,是两码事吧。
    思恪法师一汗,也是没想到兰菏光用来斗殴了,“可是,此物方丈都交给你了。再说了,此物已沾染大智慧,成了法器,试试吧。”
    兰菏一想,这确实已成法器,就和宋浮檀的念珠一样,他带着都对理解有加成,兴许,还真能有用?
    和思恪法师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忽然便抄起棍子在思恪法师身上敲了一下,说道:“方丈交予我,只是因为我也算为镇物桥出过力。”
    他冷不丁这一下,又解释了一句,思恪法师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奋力捕捉住那一抹灵光,喃喃道:“受教了,不错,诸佛世尊,皆出人间,万物有情即佛心……”
    就是无常,有慈悲心,即有佛心,也可用得佛门法器。
    思恪法师顿悟成功,当场就对兰菏一拜。
    兰菏赶紧将他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思恪法师刚想道这是应该的。
    兰菏碎碎念:“万一被看到,下次摆席面请我就是了。”
    思恪法师:“……”
    再说方侠云,他去了趟洗手间而已,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上课的情况变了。
    思恪法师……对兰菏好像更尊重了,尊重到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给谁上课。
    上完课后,方侠云道:“法师,多谢你今日为我们授课了。”
    思恪法师马上道:“不敢当不敢当,也要多谢兰先生,我同样学到许多,你们也是我的老师。”他这么说着,眼睛是盯着兰菏看的。
    兰菏:“……”
    虽然兰菏是作为门外人,半带无意地使他顿悟,也算老师了。再者说,并非只有佛门弟子可为师。善财童子发菩提心,便参拜了五十三位善知识者,包括了居士、厨师、教师、老人、小孩等等,五十三参后,这才聚得福德。
    所以说,佛弟子求学,只要有长处,就算是外道也可以求教,何况兰菏点拨他还是用的不动法师的法器。
    方侠云一头雾水。
    兰菏笑眯眯地道:“您说笑了,多谢您。”
    单这样也就算了,方侠云这里还没弄清楚,结果第二次上课的时候,思恪法师把之前他设想过的清蕴法师、静明法师等,还有他没设想过但听闻过的法师都给带来了。
    思恪法师:“呵呵,我深感自己有不足之处,这几位也颇为敬仰景升法师,又各有擅长之处,咱们九门功课同步学。”
    兰菏:“……”
    方侠云:“???”
    兰菏大无语,有没有搞错,你们讲课来还是蹭打来了!
    就算他们一个个找好了理由,演技也很自然,方侠云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微妙,这到底是景仰景升法师,还是景仰兰菏啊。
    他逼问兰菏:“你在佛教界到底什么地位。”
    那么多高人上赶着来教学?
    兰菏:……不是来教学,是想来顿悟的。我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兰菏讪讪笑道:“没什么地位,可能就是因为宋导介绍过。”
    方侠云:“宋绮云这么大面子吗,到底给你介绍多少法师了,你是不是偷偷剃度了,我看下你这是不是假发???”
    兰菏:“……”
    好好的导演,眼看着就要疯了。
    兰菏给他扒拉了一下头发看是真的,也没办法了,半真半假地说道:“没,就是给我介绍了不动法师,不知道为什么,不动法师还挺喜欢我的,我送过他签名照。”
    方侠云凝噎半晌才说了一句:“……………你有这关系不早说。”
    兰菏:“唉。毕竟我也不太信他们。”
    方侠云:“……”
    如果说方侠云原本对兰菏是八成满意,现在,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后来又有活动,记者提及网上对演员的争议,方侠云斩钉截铁地表示:除非景升法师复活,否则他认为圈内没有比兰菏更适合的演员!
    ……
    ……
    再说兰菏这边,挑选好了一个吉日,要将胡大姑娘接到家里来。
    他那猫咪别墅也不是随便放的,财神楼放在哪里,要么仙家自己指定了,或是可以修在白虎方,也就是大门外右边,又或者请人算一算。但无论哪种,必须是在净土上修,也就是没被人踩踏过的,不能修在路上吧。
    前院都是草坪,兰菏选定了靠着墙的一处放好别墅。宋浮檀还写了楹联,贴在猫咪别墅的门洞两边。
    到了日子,老白也过来了,他伤好了,说来看看胡大姑娘乔迁,当然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想看好戏。不过老白只会无耻地道,没有,大家都是亲戚。
    老白一进来,就看到一条蛇盘在树上,脑袋探下来,那一圈围着个塑料套子,就跟喇叭一样。
    老白震惊了,看着这蛇:“老四……真就戴喇叭了?”
    柳十三嘶嘶吐了吐信,“你懂屁,这叫伊丽莎白圈。”
    老白:“……?”
    我懂,我觉得是你不懂……
    这伊丽莎白圈因为很多猫狗绝育后都会戴,所以还有个名字叫耻辱圈。
    “挂上去一点。”兰菏正在指挥胡七十九把彩绸挂在猫咪别墅顶端,这要挂上一个月,庆贺仙家入住。
    胡七十九酸溜溜的,当初他们入住的时候,兰菏忌讳身份,压根没这么隆重过。她想住在白虎位,还说大门右边是消防通道,不让住咧。
    老白飘了过去:“对了,今日接仙家的话,现场忌四眼,这些你都知道吧。”
    兰菏“嗯?”了一声,看向白五:“不会吧,四眼都忌?”
    这对白门也太不公平了。
    白五:“……”
    白五:“……不是我,是说有孕的妇女。”
    兰菏这才醒神,哦,说是妇女怀了孕,连着孩子四只眼,他还以为嘲讽白门呢。
    “不会,我门都锁好了,这院子是自家的。”兰菏道。
    老白冲宋浮檀比了比拇指,开口就想阴阳怪气一波。
    宋浮檀抢先一步道:“儿媳妇怎么样,下油锅了吗?”
    老白:“……”
    老白蔫蔫道:“早送至地府了,关在重牢,我花了些钱打点,把她关的离地藏王菩萨念经之处近一些。”
    兰菏惊讶地看着老白:“居然还为她花钱?我以为你……”
    老白之前一直表现得对水月特别冷漠,连前世的故事都不想听,又一心抓她回去。
    “我们确已是陌路,我也并非她认识的那个人。我只是同情她,却不能让她再抱有幻想吧,她的魔念够深了。”老白那死人脸上,居然透出了一丝伤情。
    兰菏几乎怀疑,老白到底有没有想起前世的事,这才不露行迹地照顾水月。毕竟柳门修行有成,都会被前世影响成恋爱脑。
    但老白那伤情也就是一两秒的事,很快就对兰菏道:“为了打点我都穷死了,你再搞点钱给我。”
    兰菏:“…………”
    看这死样子,想起也只是一点点,良心不多。
    “咳咳!”兰菏捂着胸口虚弱地后退两步,倒在宋浮檀怀里,沉痛地道,“孽子。”
    老白:“戏精。”
    兰菏:“你滚。”
    老白:“父亲!”他上前给兰菏揉了揉手,“叠元宝辛苦了,钱可以晚点给。”
    不一会儿吉时到了,兰菏堆好了香塔和元宝,朝着妙感山的方向上香,香烟一缕到坛前,胡大姑娘踏着香雾而来,满意地看着挂了彩绸贴了楹联的木质猫咪别墅,里头还有她的牌位,盈盈笑着对兰菏一拜,“尊家。”
    其他人也都道:“恭喜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大气地一摆手,请大家一起吃供给她的香塔,“来,一同吃斋。”
    老白扒拉着香烟,笑嘻嘻地道:“胡大姑娘来了,这牌位不得挪一挪次序?”
    不错!
    一门仙家,必有次序,新来了仙家,更要论定排在哪里,让每位仙家满意。
    是按道行深浅,还是门第高下呢?
    胡大姑娘淡淡一笑:“先来后到,这有何问题吗?再者,胡黄白柳,我胡门居长,娘娘座下,我也是有些脸面的,便是柳十三,也不得有异议。”
    别说柳十三没有top癌了,就是有,他也就算个养子,连牌位也没有,实在犯不着和他们争辩次序。
    而剩下可能提出异议的胡七十九和白五,又打不过胡大姑娘,只能认后。
    况且,他俩本来就一个是趁虚而入,一个是在另一个趁虚而入的时候趁虚而入的。
    故此,胡大姑娘的牌位毫无疑问地摆在最前面。
    胡七十九也拽了白五,还端了果盘,主动卖乖道:“大姐姐,我与你姐妹齐心,刺团儿也是一般的。尊家如今马甲掉了,咱们守好不叫人再进来就是。”
    胡大姑娘:“唔……”
    “可是,现胡大姑娘到了父亲门下,咱们还有个长幼咧。”老白又道,非要搞点事不可。
    可胡大姑娘到底是胡门,哪有让老白看热闹的道理,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四两拨千斤又不容反驳:“哪个做得老幺,自去做,我生来便是老大。老弟,懂?”
    脑子坏了吧,她是老大,其他人排第几,怎么争,老幺是谁,关她屁事。
    老白:“……”
    老白和胡七十九、白五互相看了几眼,估量一下,呃,这个……
    ……
    兰菏和宋浮檀站在一旁,很明显地看到院子内仙家们的移动,胡大姑娘那边,老白、胡七十九、白五渐渐都过去,聚集起来唧唧呱呱,也不知道是宅斗还是怎么的。
    柳十三毫无所察,还顶着他那喇叭在树上自得其乐地边吃香边看电视剧。
    过了会儿,老白在路过树下时对柳十三喊了一声:“老五,吃水果吗?”
    柳十三:“?????”
    兰菏:“……”
    ……怎么,都紧着一条蛇欺负的?
    柳十三一下从树上滑下来了,追着老白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有病吧!玩儿老子啊!!”
    他刚刚才被迫接受了自己是老四……连到底为什么是老四都还没搞清楚,又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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