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再一次幽幽醒来。
    这一次,他是闻到了饭的香味。
    兴许是饿了一天,当他彻底醒转的时候,便径自翻身抓起翻完就开吃了。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何平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他抬起头,看着悬在天空之中的那把剑,不由得有些苦笑。
    这位大爷,似乎依旧没有放过自己的想法。
    那把剑就悬在那里,居高临下,仿佛淡漠地看着何平。
    给我等着。
    何平心里暗暗发狠,他决定,要变身成巨人再来应付这把剑的攻势。
    他下意识地想要变身,却意外地发现似乎自己失去了这项能力。
    他不由得一惊。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陷入到了梦境中。
    到后来,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看样子,在自己昏迷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是这把剑在捣鬼吗?
    为什么它要这样?
    何平猜不到,却只能抬起头,用质问地目光看向这把剑。
    这把剑却反应剧烈,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它不住地颤动着,仿佛勃然大怒一般。以至于何平觉得自己像是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
    难道自己误会这把剑了?
    来不及细想,这把剑新一轮的攻击已经过来了。
    何平依旧后退,却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而这种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但他无心想着这些,只是伸手抓剑,用自己的宝剑不住抵挡这把剑的攻击。
    这把剑依旧不依不饶,仿佛要狠狠教训何平一通才行。
    何平只能不停后退。
    但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应付起来十分得心应手。不知不觉间,他竟施展出梦中那些挥剑的方法。
    一开始,只是下意识地举动。
    可当他挥出一招,体内的剑气自动流转,接着一道剑气凭空出现打在那把剑的剑身上时,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清晰得感觉到那把剑的震颤,仿佛这一招,对它伤害是巨大的。
    莫非梦里的那些招式很有效?
    何平略略兴奋起来,接着,便将脑海里关于梦中挥剑的套路一一想起。手中的剑按照脑海里的印象不断挥出。
    剑气顺着何平的动作挥出,招式或轻或重,剑气或多或少。
    如此一来,何平堪堪与这把剑打成平手。
    还不够。
    何平知道,自己还需要不断地练习才行。于是他沉下心,感悟每一次挥剑时体内剑气流转的情况。渐渐的,每一次挥剑,越来越趋于平稳,剑气的施展从一开始的随意逐渐变得得心应手。
    他略有些欢喜。
    一方面,当自己掌握了这套自如施展剑气的招式后,每一次挥剑竟能够和那把剑打成平手。
    另一方面,他对挥剑的感悟竟然越来越深。不知不觉间,古一法师留给他的那些剑术知识,竟在这把剑的压力下逐渐被他吸收消化,变成自己的感悟。每一次挥剑,他总觉得和自己手中的剑联系更紧密一些。
    一开始,是他觉得自己握着手中的剑,施展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慢慢地,他竟觉得手中的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体内的剑气不由自主地运转着,先是在体内,接着又将他手中的宝剑当做身体的一部分。
    何平越打越兴奋,他有一种预感,不久之后,自己和这手中的剑就会建立更密切地关系。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对面的那把剑也开始兴奋起来。
    似乎是在激动。
    接着,他就迎来更凌厉的攻击。
    他下意识抵挡,接着连连后退。
    一时间,局势又仿佛回到了先前的情况。
    但这次,何平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将手中地剑甩了出去,接着自己随手一指,手中的宝剑脱手后非但没有坠落在地上,反而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自如运转。
    仿佛有无形的手在身后握着一般。
    何平一怔,旋即有些欣喜。
    自己竟然学会御剑术了?
    但很快,他就尴尬了。许是因为自己分神地缘故,手中的宝剑突然在空中坠落下去。
    那把剑似乎也怔住了,悬浮在空中,仿佛在审视着何平一般。
    何平却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招手,体内的剑气顺势而出,仿佛一把无形的手,将自己跌落在地下的宝剑给勾了回来。下一刻,何平握剑在手。
    这下,他清楚了。
    自己并没有学会真正的御剑术,反而只是利用体内的剑气操控脱手而出的宝剑罢了。
    他有些兴奋地看着对面的那把剑,对它暗暗感激。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剑的苦心。
    那把剑却比他更激动。
    剑身颤抖着,不住发出铮铮的声音。仿佛有人在不断抖动他一般。
    一开始,何平以为这把剑只是激动。
    但随后他竟仿佛开窍了一般,感受到剑身抖动中有某种韵味。或高或低,或急或缓,仿佛一曲意味悠长的曲子,听得何平心潮澎湃。体内的剑气,竟也随着这首曲子不住流转。或急或缓,或强或弱。剑气在体内流动,何平对剑的感悟又加深了一些。
    等到剑身颤抖到最高潮的时候,他竟隐隐有些明悟。
    这是一种韵味。
    一种难以描述的韵味。
    倘若自己真的能完全找我这种韵味的话,自己的剑术就会达到大乘境界。
    到时候,说不得真的能将手中的剑变成一把随心所欲的飞剑。
    当然,距离宝剑自生灵性,还差得远。
    他还没学会如何养剑呢。
    他下意识地就想问这把剑。
    但接下来,他却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那把剑在不住颤抖之后,竟突然在空中发出哀鸣。接着,就哄然碎裂成上百块碎片。
    碎片一片一片地跌落在地上。
    那声音叮叮当当,倘一般人会觉得动听悦耳。
    但何平听起来却心惊胆战。
    他不由得有些凄凉,似乎一位严师益友就这么消耗完自己的生命。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把剑的遗体,不由得为止默哀。
    就在这个时候,王和郑贤进入到空间内,他们看到一地的碎片,也都吃了一惊。
    两人彼此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便清楚他们该做什么了。
    王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指着何平浑身颤抖,似乎他做错了什么:“你,你,你竟然……”
    郑贤则装出一副心痛地样子,但也许并不是装出来的,总之何平看不出来。只见他蹲在地上,伸出手,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难过:“这把剑足足有近千年的历史啊,近千年啊,竟然毁在这里!”
    何平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本能地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但看到两个人的这番举动,他依然忍不住辩解:“不是我!”
    可惜的是,他的气势在两个老谋深算地家伙凶狠的目光中被压得极低,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出了镜像空间,几个人在卡玛泰姬的房间内坐着,气氛很凝重。
    剑的碎片已经被全部拾了起来。
    郑贤用白色的布将它们报过成一团,放在桌子上,脸色格外沉重。
    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原本还有些委屈的何平,此刻被两人的情绪带得只剩下讪讪。
    他虽然有心辩解,但看到郑贤局长那一副如同死了亲人一般的沉痛表情,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死者为大嘛。
    他只能站在那里,等着众人的审判。
    王将何平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看了对面的郑贤一眼,见他以同样的眼神和自己交流了一番,心里顿时有底了,这一次,一定要让何平带着小淘气出去。
    至于郑贤如何考虑,就随他吧。
    王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过来。他揉了揉脑袋,装作一副头疼地样子:“何平啊,这一次虽然是郑贤带着剑来,但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把剑给弄碎了。不然,他可真不会把这么宝贵的剑给带出来。毕竟你也知道,中华大地地大物博,什么样的天才没有,他为什么一定要找你?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得负责呐……”
    “可……”何平还想辩解什么,但却被王用眼神瞪住了。
    王接着对郑贤说:“我说,郑局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也没办法让宝剑复原。我看不如这样,你说这办法,让何平那小子看如何补偿损失。”
    何平还想说什么,又被王用眼神瞪住了。
    郑贤却故作大度地说:“都这样了,还能如何?兴许是这把剑真的就该在这里断掉,那我又有什么法子。”
    看样子,似乎他并不想追究什么。
    何平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但这两个老狐狸,怎么会给他反应的时间。
    郑贤接着说:“不过,既然是因为何平断掉的,何平就有责任。我看不如让他帮我们做一件事情,也算弥补我们的损失吧。”
    “做什么?”何平脱口而出。
    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郑贤却笑嘻嘻地说:“不如,你帮我们培养一名剑客?”
    何平怔然,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王却拍板:“就这么定了,何平你把人家的剑给弄碎了,就帮他们培养一个人才出来吧。啧啧,你小子可占了大便宜了,别不知足,不然把你卖了也赔不起那把剑。正好,你可以带着小淘气一起去神矛局那边坐坐,然后去中国好好体验一把普通人的生活。”
    何平心里嘀咕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把我给卖了?
    但他无可奈何,只得答应这个条件。
    那就回国转一圈吧。
    他有些恍惚,突然回忆起自己穿越前的种种事情。
    只是不知道,国内是否还相似的景色呢?
    王和郑贤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这下他们的阴谋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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