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函,小运河。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偷跑出来?”
    “我说过了,和你没有关系!”说完打掉她拿着油纸伞的手,跨步想远去。
    “我大难不死,现在留在北国,是为了安粤之事,我答应了要帮徭家父母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徭帘钩的脚步,生生停住。
    涂山仙夙走过去,再次给他撑伞,“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仇人看,莫谦瑶恨我,你也恨我,莫谦瑶能推我下悬崖,你想随她,推我下水吗?”
    徭帘钩看着她,咬着嘴唇,不想说话。
    “安粤有隐藏的势力,很危险,你要是来这里查探的,还是算了,一切我来,你赶紧回去,不然你一个凡人,真的会遇上麻烦,而且在这里淋雨,还会受寒。”她拉起徭帘钩的手,把油纸伞放在他手里,“你怎么过来的,我不管你了,但是赶忙回去,也当做是帮我一把,为我,给师父他们报个平安。”
    “我要是不想呢?”
    “徭帘钩,现在不是孩子脾气的时候。”
    “我与你之间除了仇恨还有什么?我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们仙家人所谓的六界大义,而失去了一切,最后我还要委身在你们华录?我有多恨仙界,就有多恨你!”
    卫卿城这时回来了,可是看到的却是涂山仙夙和其他男人一起的画面,不由皱了下眉头。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学会放下?”
    “怎么放下?我懒得与你废话!”说完拿着油纸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着涂山仙夙一个人在那里淋雨。
    “徭帘钩!徭帘钩!!”
    徭帘钩甚至和卫卿城对视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走掉了。
    卫卿城担心地过去给她撑伞,“你在干什么?他是谁?”
    “一个恨我的人而已。”
    “恨你?为何?”
    她摇头,“不好说,你不知道也好,不然你也会离我三尺远。”她也不留给卫卿城说话的机会,道,“羽笺呢?怎么祈福?你该不会不会做吧?”
    “确实不会。”
    涂山仙夙看到徭帘钩本来就有些郁闷,可是卫卿城却成功逗笑了她,“那我要你干嘛?”
    “随意将羽笺扔进河中,与在庙中上香那番便可,何须如此麻烦?”
    “是吗?”她拿过一个羽笺,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河边,先是把羽笺合在手中一会,借着雨水,默默许愿,卫卿城跟着她一起,但是并没有像她那么虔诚,因为比起祈福,他觉得,替她打伞更为重要,他就是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
    一只手拿着伞,基本斜向了涂山仙夙,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羽笺,但是他没有祈福,等到涂山仙夙把羽笺郑重地扔进了河水里,咕咚一声,羽笺沉入饱含百姓美好愿望的河里,静静地,承下她的寄托。
    涂山仙夙看向卫卿城,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羽笺,“你干嘛?怎么不做?随便一下就可以了,就当一个寄托,你要觉得丢人,那我不看便是。”说完闭上了眼睛,静静得等待那一声咕咚的来临。
    卫卿城轻轻一笑,看着她绝美的侧颜,内心,万丈波澜,他也毫不犹豫地把羽笺丢进河里,直接越过了祈福的阶段,那声咚响来得很快,涂山仙夙也没想到卫卿城这么快就完事,有点奇怪,“你,是直接扔了吗?”
    “嗯,不然麻烦。”
    涂山仙夙眨巴下眼睛,有点无语,“行吧,我看这雨又大了,我们两个全身都是湿的,该不该回去换衣裳啊?我怕你受寒。”
    “我更怕你旧伤复发,然后受寒。”
    他们这样,倒像是老夫老妻,惹得涂山仙夙一阵又一阵奇怪的感觉,但是因为是对自己的关心,她还是很高兴的,“那雨也赏完了,祈福也做了,甚至没想到的人也见到了,我们回去了吧。”
    “好,回去,记得叫茯苓煮些姜汤,帮你御御寒。”
    “知道了,你才是凡人,不要这么质疑我的体质好吗?”
    “你不是说你的修为还不是火候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他们一起在油纸伞下携手回家,就像出来踏青的夫妻,夫唱妇随,他们踏着打落在地面上的雨水,愉悦地同行,这种错觉,也许只有旁人有,卫卿城就算再想,也知道绝无可能,更何况,涂山仙夙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谁的资格。
    而被卫卿城丢出去的那枚羽笺,漂泊在河中,也许只有河水和卫卿城知道,那上面赫然刻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最难以置信的,是神荼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涂山仙夙的欢乐,眼神里多是温柔的蜜意,他一个闪身,慵懒倚在那亭子里,背靠着柱子,一脚霸气地跨在椅子上,手里把弄着的,就是那他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的散游牌。
    “宫妍,我到底该拿你如何?”
    将军府。
    夜幕渐渐降临,二人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回府,因为湿了全身,所以皆回房洗漱,擦着湿湿的发丝一边走进自己厢房的涂山仙夙,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关上房门的下一刻,就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拉进了里屋。
    吓得她惊呼了一声,随后被那只玉手遮住了嘴巴。
    涂山仙夙看清来人,惊讶得眼眸睁得老大。
    “嘘,不能被发现了。”
    涂山仙夙赶忙点头,来人这才放开了她,她一被放开,立马抱着她,“三姐,我好想你和姐姐啊!”此刻的她像个孩子,在姐姐的怀里撒娇。
    来人,正是涂山魔穸。
    涂山魔穸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老四,没事了,不要像个孩子一样。”
    涂山仙夙放开她,能在这里见到亲人,无疑对她是一种安慰,所有在北国发生的不开心的事,好像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三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啊,就是不让我和姐姐省心,听说你中毒还掉下山崖,我担心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涂山仙夙嘟囔着嘴,拉着她的手摇了两下,“三姐,其实我也想通知你们的,可是这是凡间,我没办法。”
    涂山魔穸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要拎着花笺伞去华录揍人了!”
    “好啦三姐,我这不是没事吗?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师父他们。”
    “怎么了?”
    “华录丢了神器,你和姐姐知道吧?”
    涂山魔穸点头,“他们叫谁不好,偏偏叫你一起去,自己丢了两件神器不说,还害得你受这样的苦,先蓝也差点出事,瑶台玉也差点被夺,魔神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们这一次都失策了。”
    “先蓝也......”涂山仙夙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小声附在涂山魔穸耳边,道,“三姐,其实华录,只是丢了阑珊链而已。”
    “什么意思?”
    “他们寻到的那个醉生壶,是假的!”
    “当真?!”涂山魔穸会惊异也是情理之中,一开始听说两件神器全部落在魔神手里她们是几万个痛心,可是如今,“你如何确定?”
    “之前号称手中持有醉生壶的那个合华前辈,死前知道了我的身份,于是,他告诉了我好多秘密,不仅仅有醉生壶,还有......大姐!”
    “什么?大姐的秘密?”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满是不可置信,“那个合华是什么人物我和姐姐完全不认识,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他也许是经历当年大战的仙人,当时大战,不是有很多仙人吗?”
    “你把事情,全部给我说一遍。”
    涂山仙夙一五一十地告诉涂山魔穸,一下子就像刷新了认知一样,涂山魔穸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过的这些,全在涂山仙夙嘴里说出来,她百般惊讶。
    “醉生壶现在,在蚩尤的坐骑手里吗?蚩尤的坐骑,在当初不是就死了吗?而且蚩尤的坐骑,可不止一只啊。”
    “前辈说话只有一半,我也不知道。”
    “还有他竟然说这安粤有人拥有轻璇镜?这绝对不可能!”涂山魔穸最意料不到的,就是这个轻璇镜。
    “为什么?”
    “因为大战结束后一千年,璇玑测到了轻璇镜的气息,只是十分微弱,本想找寻,可是却突然消失,它最终消失的地点,不是北境!”
    这又是一个让人眉头紧蹙的问题,突然间,一切都变得诡谲。“难不成前辈骗我?不会的,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啊。”
    “我只是觉得,轻璇镜不可能会在安粤人手里,也不会在北境,它最终消失的地点可是在东疆啊,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中间若是有移动,肯定会被璇玑察觉的。”她难以置信,苦恼地坐下,撑着脑袋,尽量去理清这刚刚接受的一切。
    “三姐,那前辈说安粤也有大问题,这话又该不该信?”
    “涂山倒是从没去顾到凡间的什么事,这个组织,在我们理解看来,明明是造福世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想。”
    涂山仙夙也跟着坐下,迫切地追问,“那大姐的秘术呢?大姐当年和散游牌又有什么瓜葛?为什么会因为散游牌研究出什么可败魔神之力的秘术?”
    涂山魔穸无奈地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大姐当初在世时也并非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时而闭关时而出行,连同大战,我们也见不到她最后一面,大姐当初,确实留下了好多秘密。”忽然,她起身,看着涂山仙夙,“你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把卷轴拿回来!我想,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大姐那副卷轴里有答案!”
    “可是九个月后大考,我什么都没准备好,可能......”
    “放心,你就算封印了灵力,也一样天赋异禀,只要努力,一定可以,三姐会助你。”
    “好,我一定不会让姐姐们失望,只不过,现在散游牌被我弄丢了,我该怎么办?因为师父和大姐,我现在才觉得,散游牌至关重要!”
    “我觉得,病老会有办法找回来吧,毕竟他之前就是散游牌的主人,而且他还是......”
    “什么?”
    “没什么,老四,你中了魔冥的毒,我现在要帮你解毒,放久了你会出事的。”
    “嗯,好。”
    涂山仙夙和涂山魔穸相继对立打坐,涂山魔穸是六界第一医手,自己的血和灵力更是百毒不侵,更可解百毒,所以帮涂山仙夙输了些灵力,逼出她体内的余毒,让她一口黑色的毒血就吐了出来,她满头是汗,很是辛苦。
    老四这毒,怎么好像有其他寒气在受控?这寒气,这毒......
    她们周身,都围绕着绿色的仙气,涂山魔穸认真地在给她疗伤,涂山仙夙的袖子撩起,把伤口暴露在她的眼下,渐渐地,伤口愈合,余毒排清,涂山仙夙的毒血,也咳出了不少,涂山魔穸扶住她,随后凭空用右手掌划破了左手腕,放血在碗里,给涂山仙夙喝下去。
    那是六界灵药,只有涂山魔穸的天狐血才有效。
    “三姐,你这么放血,不怕天狐气息招来麻烦吗?”
    很快,涂山魔穸的伤口,愈合。
    “不怕,在来之前,我已经设了结界。”她站起身,帮涂山仙夙倒水,“不过你要注意,你们华录玄尊也来了这北境,魔神也在。”
    “什么?咳咳咳......”
    “你不要激动,余毒刚刚排清,你还很虚弱。”她关心地过去轻抚她的后背,还给她喂水,“不过魔神神不知鬼不觉,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算盘,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至于风七辞,或许是为了其他重要的事,不过,它应该也没有要和魔神那么快正面碰撞的意思。”
    “三姐,我忘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听合华前辈说,淳沨阁里,根本就没有指天剑!”
    而涂山魔穸倒是冷静,没有多大的反应,“那倒也不奇怪,要是为了以防万一,分散开来也是有可能的,我们涂山不也是如此?”
    涂山仙夙虽然还是觉得不对,但是涂山魔穸都发了话,她也就没再多想。
    “老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华录?这个卫将军对你不错我看得出来,可是你也不能总是待在这里,不然,我送你一程?”
    涂山仙夙摇头,“我还有事要办清楚,我知道卫卿城对我很好,但是我也明确说过,时间一到,我就要离开,三姐你放心吧。”
    “那好,玉哨千万不要不见,届时需要,三姐马上过来接你回家。”
    “嗯,三姐,你回去之后,要帮我跟姐姐说对不起,我害她担心了。”
    涂山魔穸像看个小孩子一样,抚摸她的头,“我们老四,不过七百年修为,历点磨难还是好的,姐姐不会怪你的,待我回去,定会跟姐姐说明你刚刚所说的一切,再和华录商讨对策。”
    “好,三姐你放心回去,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又道,“对了三姐,千律回去了吗?”
    “千律?哦,回千妖会了,还拿着你的宫主令牌领了罚,姐姐没有罚他太重,只是略微惩戒一番,其他的交给别洞天了。”
    “那就好,能让千妖会齐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个宫主已经够负责的了,你统领千妖会这三百年,多有大姐当年风范,我和姐姐虽然不说,但是都清楚,你将来必成大器!”
    “三姐......”
    “好了老四,这个给你,你喝下它,多加修习仙家之道,结合仙家心法,能够很快突破开光,能保你大考有望。”
    涂山仙夙接过涂山魔穸手里的那个小瓶子,端详了一会,她这已经是吃了多少这样子的小瓶子了?“三姐,这是你们的血吗?”
    “喝就是了,姐姐们总不会因为放出这么点血,就羽化了吧?”
    涂山神若和涂山魔穸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这唯一的妹妹,虽说涂山妖惠的卷轴还是重要,可是说到底,涂山仙夙的历练,排名还是靠前了一些,她们的这个妹妹因为一千年前的事情,一直没有出去试炼,现在有这个机会,她们自然乐意让她尝试一番。
    涂山魔穸告别了涂山仙夙,随着一道仙光划破黑夜的天空,她的气息和结界,亦消失在了将军府,甚至是北境。
    看着手里的小瓶子,看着院子里经过雨后洗礼的梨花,涂山仙夙的眼底划过了淡淡一丝忧伤,“合华前辈也会骗我吗?轻璇镜,真的不在安粤吗?”
    群函客栈。
    徭帘钩在房中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风七辞和令狐昭,宫妍没事?
    他傻傻地一直盯着那把油纸伞,没有说话,摆在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了,他也从没动过。
    其实,自己并不是很恨宫妍,对不对?只是跨不过去心中那道坎,所以一直对着她发泄?
    “徭帘钩,你真没用,眼睁睁看着两双父母都死于非命,却束手无策,现在竟然还迁怒给一个女孩子。”他也该清楚,其实宫妍也是凡人,并不彻底是仙家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呢?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这才回过神,轻声说了一句,“进来。”
    而轻轻开门,轻轻关门的人,不是店小二,却是一个华服加身的中年男子,眉宇间他都有英气,看得出年轻时有为,现在,大概是有所成就吧。
    徭帘钩一看到来人,反应就和涂山仙夙看到涂山魔穸一样,惊喜又惊讶,“时伯伯?!您怎么?”
    “哈哈哈哈,钩儿,许久不见,你真是又长高了许多啊。”
    徭帘钩自从徭家父母去世,就没有这么笑过了,这个“时伯伯”,可能对他来说,很重要吧?“时伯伯,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是那样。”
    他笑着搭上徭帘钩的肩膀,跟着他进里屋坐下,他看着徭帘钩桌上的饭菜,眼底似乎划过了一丝心疼,“钩儿,你看你,怎么都不吃东西?”
    徭帘钩看着饭菜,一时也语塞,“我......”
    “孩子,伯伯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伯伯也会心疼的,伯伯早就把你当成是亲生的儿子了。”
    “时伯伯,我,我爹娘,已经,已经不在了。”他的眸子暗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本想去找你,怕你这孩子做傻事,可是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一听说你来了北国,我也立马抽时间来看看你,孩子,节哀啊。”他拍了拍徭帘钩是手,关心道。
    “时伯伯,是他们仙界的人,他们杀了我的亲生父母还不够,还要夺走我的养父母,他们对我那么好,一双父母对我有生育之恩,一双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我却这么没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说话期间,潸然泪下。
    “哎......”时伯伯摇头,轻轻安抚着徭帘钩,“孩子,你亲生父母死去时,我救了你,把你送去给徭家父母抚养,确实也是不该啊,不仅害了他们,还害了你啊。”
    “不,时伯伯。”他摇头,“现在在这个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当初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亦有再造之恩,我没齿难忘,还请时伯伯收留我,让我在您的麾下,做个杂役也无怨无悔!”说罢他起身,咕咚一声跪下,额头深埋地面。
    “孩子,孩子,你不要这般多礼,何必对时伯伯如此?快快起身!”时伯伯赶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就说要做下人,你我有如亲生父子,时伯伯又怎会让你泉下父母难以安息呢?”
    “时伯伯,可是我现在不想留在华录,我想请你帮我查我爹娘被毒害一事。”
    时伯伯眸光一闪,“哦?你当真在华录?”
    “是啊,他们玄尊,那个风七辞,他威胁我,我比不过他只能跟他回去,现在待在那个病老的药医馆里,这次是因为查毒之事跟着出来,时伯伯,我真的不想再待在那个是非之地,求您收留我吧。”
    时伯伯眸光微冷,风七辞?病老?药医馆?
    随后笑着安慰他,道,“可是我并不觉得,钩儿你在华录不好,你想,你如此憎恨仙界的人,如今可以在仙界至尊之地出入,岂不是给你报仇的大好机会?”
    “这......”他擦干了泪水,有些疑惑。
    “钩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当初屠你全村人性命的是魔界的妖魔,可是袖手旁观的却是仙界所谓大义之仙,他们仙界如今表里不一,不是该好好整顿一番吗?”
    “那时伯伯的意思是?”
    “自然是好生留在华录,静待时机,最好与那病老打好关系,尤其是,他手里的散游牌,最好弄到手!”
    “什么,散游牌?可是在他徒弟手上啊。”
    “这我知道,无妨,我已查明,我那卿城老弟府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美人,正是病老首徒。”
    时某的眼底,尽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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