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马特就呆住了。
    在他的认知里,尽管只和李察接触了一次,但李察给他的印象可没那么好,要说他是什么为了正义而战的英雄式人物,那就纯粹是在搞笑了。
    马特脸色古怪:“你在开玩笑吗?”
    李察认真地说道:“当然不是,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来这里找到你,而不是打电话跟你说笑。”
    “进来吧。”
    马特迟疑一下,让李察走进自家,感知到他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耸耸肩道:“你可以自己倒水喝。”
    “我不渴。我想,我们还是干脆一点,直入主题。”李察说道,“马特,我知道一个黑帮的窝点,我必须要捣毁它!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马特一呆:“黑帮窝点?”
    “这应该是一个你很熟悉的帮派,三合会。”李察说道,“他们做的药品生意,更是金并的黑帮联盟之一。如果能捣毁它们,就算是断了金并在纽约的一个充足的资金来源,想必能对他造成一些困难。这也是你乐意见到的,不是吗?”
    “三合会……”马特念叨一声,对这个帮派一点都不陌生。
    要知道,他作为地狱厨房的一员,从小在这片区域长大,瓜分地狱厨房的几大帮派,他可是耳熟能详。
    毫不客气的说,这本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不过,李察居然会为了这件事来找他,还美名其曰为了“正义”,马特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和三合会有仇?可不要对我说是为了正义,虽然从你身上感觉不到说谎的体征,但是我不信。”
    李察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和三合会没仇,不久之前,他们甚至是我的雇主。”
    “那是为什么?”
    “为了……”
    李察说着,顿了顿,脑子恍惚一下,掠过了一个女人的面孔,斩钉截铁:“良心!”
    “良心?!”
    马特沉默片刻,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李察的真诚,不光是从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更从李察的行为上有所表示。
    于是他问道:“我可以配合你,但你打算怎么做?”
    李察早有计划,说道,“既然要对付他们,那自然要把他们打压到再也不能蹦跶的程度。首先要收集罪证,然后将他们彻底曝光,并缉拿起来。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媒体,这就需要你的关系了。”
    “没问题,我可以找可靠的记者。”马特想了想,点头说道,“然后呢?”
    李察沉声道:“然后就是斩断三合会的后路,无论是高夫人,还是其他的小喽啰,他们都跑不掉!”
    话语中藏着一丝凌厉之意。
    马特听到这里,却灵光一现,明白了李察的意思。
    三合会,作为金并在地狱厨房的黑帮联盟之一,如果出了意外的状况,自然会引来金并的关注甚至是出手。
    而李察的意思,毫无疑问就是要杜绝金并出手。
    所以,李察的第二步,是震慑金并,甚至是威胁金并!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是,当一切更不合理的猜测被排除以后,剩下的一条虽然不可思议可勉强合理的猜测,就成为了唯一的可能。
    马特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骇然,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如果情况没有意外,一定不会出问题。”李察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马特问道:“什么条件?”
    “我可以暗中帮忙,但我不会出面。”李察坦然道,“我不想卷入更大的纷争,我希望自己能安全的抽身而退。你明白吗?”
    马特当然明白,他在迈出第一步,成为义警之前,戴上面具,蒙上自己的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安全的抽身而退。
    李察继续说道:“马特,这样的代价是你将成为那个站在台前的人,也将最大程度的吸引金并的仇恨,如果不愿意跟我合作,我也绝不会强求。当然,如果你愿意合作,在不暴露我身份的前提下,我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决当前的困境。”
    马特闻言,抿了抿嘴。
    虽然李察的话像是在放空头支票,但是马特还是从李察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李察的真诚。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跟你合作。”
    李察露出笑容,自信道:“我的计划不会让你失望。”
    紧跟着,他和马特商量了很久,一直到时间来到凌晨,二人才将事情基本敲定。
    马特脸色变化几下,也由凝重变成了轻松,说道:“我得安排一下,明晚行动怎么样?”
    “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李察顿了顿,说道,“对了,我还得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马特脸色一正。
    “放松,一个小忙,对你来说没有困难,也不会觉得为难。”李察说着,从兜里摸出五叠钞票,拍在桌上。
    马特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可以分辨钞票是什么样子的,因此略微一呆,疑惑道:“你给我钱做什么?”
    “不是给你。”李察说道,“这些钱你帮我捐了吧。”
    “捐了?你脑子坏掉了?”马特又是一呆。他和李察有过一次接触,可是清楚李察是怎样一个嗜钱如命的家伙。
    李察翻了翻白眼:“捐钱就捐钱,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作为一个律师,不可能不知道钱往哪儿捐吧?”
    “知道倒是知道,你又怎么不去?”
    “我懒,你管我?”
    李察撇了撇嘴,看也不看那好像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钞票,随即起身道:“我走了,明天联系。”
    “好。”
    马特收好钞票。
    砰!
    房门开启又关上。
    李察迈过门槛以后,背后的房门关闭,脚步突然顿了顿,想到刚才马特的问题,叹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不去捐钱?或许,嫌钱脏、良心不安、厌恶等等情绪都有吧。
    不过,
    这次的经历,让他知道了,下次如果碰到一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做。
    他还是会选择消灭鬼怪。
    康斯坦丁曾经对他说过,他自己也很清楚的知道,鬼怪或者说幽灵等生物,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但是他们所留下遗憾和错误,必须有人去弥补。
    李察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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