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偷了?
    封毅脸色忽然变得复杂。
    他告诫自己,不要老古董死脑筋,女儿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他觉得他要说点什么,可抬头的时候,封长情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关外的时候,因为两根玉米棒子,他不由分说打了女儿一巴掌之后,封长情那迷茫不知所措,又带着淡淡嘲讽的表情。
    都怪他没本事,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责问女儿的行为?
    “我有点累,吃饭不要叫我了。”封长情远远丢下一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
    “无聊至极。”
    进了屋,一声冷哧在脑海中响起。
    封长情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给父亲看那银子的行为。
    好吧,她对当初父亲的冤枉依旧介怀。
    给他看银子就是故意的。
    谁不想要父亲温厚的爱护和母亲亲切的关怀?谁不想做父母心中宝掌中花,她前世没有得到过,今生不但没有敬而远之,渴望的野草反倒开始疯长。
    这个父亲,除了动手打过她的那次,其余时候对她都算得上爱护有加,所以她便忍不住去试探,试探他爱护的底线,能包容多少,能为她做多少。
    的确幼稚又无聊。
    但她喜欢。
    关他屁事。
    她的心里腹诽罢,蹬了靴子躺在床上,今日转马市好多圈,她都累傻了。
    唐进那冷嗖嗖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趴着睡!”
    封长情用脚指头都想到,这个人是担心弄坏头发明日还要劳烦他。
    不过她也很不喜欢“劳烦”他就对了。
    她翻了个身怕趴在床上,睡觉!
    ……
    第二日一早,封长情去和小刺猬会和。
    小刺猬带着卖了枣的一千两银票,志得意满的等在包子铺的门口,并且点了两笼最贵的包子。
    “这么多钱,应该不会吝啬这一顿吧。”小刺猬一边说,一边拿起包子吃着,那不斯文的动作和他一身斯文至极的装扮极不搭调。
    边上便偶有人投来侧目眼光。
    封长情习以为常,“随便吃,吃饱点。”
    “这才像话。”小刺猬嘴里还塞着包子,又招呼小二送一笼牛肉馅的上来,然后问:“你今儿做什么去,穿的这人模狗样的。”边说还上下斜了封长情两眼。
    “有事。”封长情只回了两个字,这小子太不稳当,马市的事情,她不打算告诉他。
    “啧啧啧。”小刺猬啧了两声,拿出银票拍在桌上,“那您赶紧去吧,可别耽误您的要事。”
    封长情收起银票:“谢了啊,我给你要一份羊肉汤,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封长情走后,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也上了桌。
    小刺猬瞪着那碗汤,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想看看热闹啊,这个姓封的,居然用一碗羊肉汤就把他打发了,没听出来他已经生气了吗?!
    ……
    接下来的几天,封长情都会去马市选马,但几天下来,却都没遇到合适的马。
    封长情不得不说唐进的要求高,根据这几日的道听途说,马市不是没好马,但凡出现,都被人高价竞买要了去,巧的是第三日的时候封长情就遇到了一场竞买,正要撸起袖子一竟到底,岂料唐进又是不吭声。
    到了第七日,封长情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期待,着急,燥郁,慢慢变的平静。
    “今日如果还没有合适的,怎么办?”
    “继续等。”
    封长情眉心忍不住皱起,“群英会就在半个月后。”错过了日子,要再等一年,而他们现在连参赛的马都没有。
    灵域里,唐进不说话了。
    当年是白瑾年偶然一次醉酒说起在马市寻得良驹之事,难道不过是酒后戏言,随口唬他让事情显得更有传奇色彩而已,并非什么真事?
    不不不。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白瑾年那样的人,就算是酒后,也吐不出戏言来,必定是真的。
    至少对他……不会。
    封长情瞧着左右的马匹,这几日早都瞧花了眼,走的也是漫无目的。
    忽然,不远处传来吵嚷的声音。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真丝棉袍的男人嘲讽道:“你这是宝马?别耍弄人了,瘦骨伶仃站都站不稳还宝马,走开走开,别挡爷的道。”
    “这真的是宝马啊……”
    “你的要是宝马,爷的就是天马、飞龙!”
    封长情定睛一瞧,马棚下有两匹马,毛色杂乱,浑身脏污,瘦的能数出肋骨有几根,其中有一匹一只眼睛还睁不开。
    至于那胖子,竟是欺负了钟小蝶的方炳!
    “可他们真的是宝马啊……”那人兀自重复着,像是他不改口,这两匹马就真的是宝马一样。
    方炳来了兴致:“宝马,行啊,你让它把另一只眼睛张开,爷就买了!”
    “这……这……”
    卖马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爷子,他前些时日顺手救了个人,那人身无长物,只有这两匹马,瘦的能数的到骨头,但是人家就是说是宝马,送给他报答救命之恩,他家中清苦,老伴又生了病下不来床,身上没了银子,就牵马来碰碰运气。
    眼瞅着都在这马棚下站了一日了,就这么一个来问的,他着急卖了钱买药给老伴,也顾不得许多,一瘸一拐的到了马儿跟前,乞求道:“宝马啊宝马,您老就开开恩,张一下眼睛,就当救老汉一命行不?”
    那匹独眼灰色的马喷出一口气,别开脸,睁着的一只眼正对着方炳,竟像是在……瞪他。
    方炳不屑道:“明明就是屎壳郎还充香饽饽呢!”又嫌恶的看了那马一眼,捂住口鼻:“还是个独眼屎壳郎。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封长情皱眉,无法理解这些人什么心态,取笑一匹马竟然也可以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却正在这时,灰色独眼那匹马嘶了一声,人立而起,马蹄朝着方炳踏了过去。
    方炳吓了一跳。
    还是身后的下人反应快,立即将方炳拉出好一段距离远,才没有被马给踩到。
    围观的人也笑不出来了。
    “这瞎眼的畜生!”方炳大怒,为了躲避马儿的踢踏,他一脚踩进了泥里,差点一个踉跄脸戳到地上去。
    “给我拉到外面去打死!”方炳怒声下令,丢给那老汉一锭黄金。
    他身后的家丁没有二话,一个扶方炳,两三个去拉那两匹马。
    老汉也顾不得去捡黄金,忙挡着那两个家丁,“别……马我不卖了,不卖了……我这就把他们拉走……”
    ------题外话------
    宝马:b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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