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的双手停在半空中,手指感到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迟迟无法动弹。
    一旁的云烟禅惊讶的看着秦凡,不明白他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迟疑了一会儿,秦凡最终还是放下了抬起的双手。
    “还是算了,就这样坐一会儿吧!”
    秦凡神情略微有些复杂,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天弦琴旁,脑袋发蒙,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简单的道个别就行了,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呢?
    云烟禅偷偷看一眼秦凡,右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储物袋,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坐在屋中,不发一言。
    几个时辰以后,外界有风吹过,刮出呼呼的响声。
    两人中,秦凡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会走一般的空虚感。
    而云烟禅,则被另一种,充实、期待的心情填满内心。
    这时,秦凡突然双手抬起。
    “嗡!”
    一个音阶发出,接下来,一首云烟禅从没有听过的曲子缓缓响起。
    这曲音的开始,缓慢但却有种遇见的喜悦,琴声如跳动的心脏,令人心怀向往。
    过了一会儿,琴声变换,从中出现一种向往,那是一种懵懂的好感,琴声清脆。
    再过一会儿,琴声突然变换,变得低沉,令人压抑。
    到后来,琴声又再次变换,变得平稳,并且越来越温和。
    直到最后,琴声又一次变得清脆起来,只是这清脆中又充满迷茫。
    听着这琴音,云烟禅的心情不断变换,时好时坏,完全被这琴声影响。
    许久之后,秦凡停下弹奏的双臂,琴音也随之停了下来。
    “这曲子,是你自创的吗?”
    云烟禅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从这首曲子中,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只能从其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感情,这种感情与她心中所存在着的感情相似,却又根本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是!”
    秦凡轻轻抚摸琴身,还在回味刚才的余音。
    刚才的那一段琴曲,完全是他突然有感而发,弹奏出来的。
    “为什么只有半首呢?”云烟禅再次问道。
    刚才的琴声,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整首曲子弹奏只到一般时突然截断,特别难受。
    “因为现在只有一半。”
    “这首曲子,我想叫它《凤求凰》。”
    “也许在不久的未来,我会将它补齐吧!”
    秦凡记住刚才弹奏时的感觉,与所有音阶,将它们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不可能再遗忘。
    “凤求凰吗!”
    云烟禅眼神迷茫,心中仿佛出现一只凤鸟的虚影,那凤鸟在飞行了不知多久,突然遇见了一只凰鸟。
    凤鸟在见刚到凰鸟时,心中便生出好感,随着两只鸟只间发生许多事之后,两只鸟之间的羁绊更甚。
    “难道这曲子弹的是我们俩吗?”
    云烟禅的心中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心中顿时被一股甜蜜填满,俏脸通红,手足无措。
    接下来,秦凡没有再弹琴,坐在琴后,怔怔的看着秦凡旭旭燃烧的香炉,脑子一片空白。
    云烟禅转头看了看秦凡的侧脸,想起了秦凡那日救她时的样子,又想起他参加青云大比时一路逆袭而上,成为第一名的样子。
    这个还略显稚嫩的,比她小了两三岁的男孩,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成为了在她心中顶天立地的存在!
    突然,云烟禅仿佛魔怔了一般,偏头靠在了秦凡的肩膀上。
    双手轻轻搂着秦凡的腰,从秦凡的身上,她闻到一股强烈的,阳刚的气味。
    一股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突然从她的心中升起。
    “原来我对他的那种情感,就是传说中的,爱吗?”
    在这一刻,云烟禅突然明白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困惑。
    没错了!这就是爱!
    云烟禅心中坚定,双手紧紧搂着秦凡的腰,头靠着他的肩膀,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一抹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而被她抱着的秦凡,此刻全身紧绷,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脑子里却被两种不同的心情所占据。
    一半,是父母的遗愿,是坚定让他一定要娶林仙儿的遗愿。
    另一半,则是对云烟禅的感情。
    他对云烟禅,毫无疑问,是喜欢的。
    只是在之前,因为林仙儿的原因,他一直在避免着这样的想法。
    而现在,这层窗户纸已经被云烟禅捅破,他又该怎么办?
    事实上,在天玄大陆,男人是不禁止一夫多妻的。
    可是秦凡实在很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云烟禅说这件事。
    这一刻,从来没有接触过感情之事的秦凡,终于显露出了他的弱点。
    对于这样杂乱的关系,秦凡根本不能把握好。
    同时,在他的心里,那对云烟禅深深的喜欢,也不容许他伤害云烟禅。
    在云烟禅刚刚对他展露心意时,他提出自己婚约的事,会发生什么变故?
    秦凡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那变故很可能会使他一生悔恨。
    “只是……唉!”
    “或许应该说出来,感情不就是要坦白吗!”
    秦凡心中思考一番,还是决定要将真相告诉云烟禅。
    “云师姐!”
    秦凡一只胳膊轻轻搭上云烟禅的肩膀,手中立刻传来一种柔软的触感。
    “嗯?”
    云烟禅轻哼一声,还完全沉浸在心中的幸福之中。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秦凡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看了看云烟禅微红的脸庞,开口道:
    “我爹娘去世之前,曾给我定过一门亲事!他们在死前万般叮嘱我,一定要娶那个与我定亲的女子!”
    此话一出,云烟禅那心中的幸福突然瞬间烟消云散,她的心中仿佛被一根尖刺穿透。
    云烟禅才刚刚向秦凡表白,秦凡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这算拒绝吗?
    她脸色煞白的起身推开秦凡,贝齿轻咬嘴唇,眼中有水雾升起。
    看到云烟禅的样子,秦凡的心仿佛被针扎一样刺痛。
    接下来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他真的有资格让这个完美的女子为了他而同意接受林仙儿吗?
    “云师姐,我……”
    挣扎一阵,秦凡开口,想要解释,他不想看到云烟禅难过的样子。
    只是话才刚说一半,云烟禅突然打断。
    她的脸瞬间冷下来,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寒冷之意刺入骨髓。
    “秦师弟,今日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你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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