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节手执铜环,敲了几次门,又喊了几声,却没人回应,奇怪道:“大师姐和小师弟不知去哪了,我们翻墙进去吧。”
    三人翻过围墙,见垂花门大开,地上一大滩积水,像是刚刚冲洗过,却不见云知还两人身影。
    申小卿心中隐有猜测,脸上微红,罗节可不管那么多,叫道:“大师姐,小师弟,你们在哪里?干什么坏事呢?”
    过了一会,只见云知还从后面院落,穿过月洞门,施施然走了出来,笑道:“我们在后面锻炼身体,大师姐的手还没全好,多动一动有好处。”
    罗节哼了一声,道:“大师姐怎么不出来?”
    云知还道:“她刚运动完,出了一身大汗,要洗干净了才出来。”
    申小卿见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差点笑出声来。
    蓁蓁却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是在撒谎,但是不明白他在隐瞒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好奇地四处张望,感叹道:“圣使姐姐家的房子好大啊。”
    罗节道:“三进院落,够住几十口人的,这房子确实不小,但是对圣使大人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却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很节俭了。”
    蓁蓁吐了吐舌头,问道:“那罗节姐姐住在哪里?”
    罗节牵起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瞧瞧。”瞥了云知还一眼,道:“咱们不理这些没脸没皮的人。”
    云知还见她们两人往右边的厢房去了,便走到申小卿身边,拉起她的小手亲了一下,笑道:“好险,差点就被你们发现了。”
    申小卿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胡闹,大师姐竟然也不拦着你。”
    云知还凑到她耳边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大师姐可尽兴了,流了一地的水,全身都软了,还是我把她抱进去的。”
    申小卿想起上次撞见他们激烈交合的情形,心里不免怦怦乱跳,耳根都红透了。
    云知还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低声笑道:“走,咱们也去参观一下师姐的房间。”
    参观到晚上,绛云仙子回来了。
    六人聚到一起,述说别后事情。
    若耶峰几人已听柳清窈说过她到达之后的所见所闻,具体经过和缘由却不太清楚,这时听云知还从头开始,一一道来(不该说的自然一点也没说),才知道他这次经历之波折险奇。
    李萼华看他的目光不觉带上了脉脉柔情,落到嘴边却只剩了五个字:“师弟辛苦了。”
    云知还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师姐效劳,是师弟三世修来的福分。”又想起一事,从芥子空间里取出那颗雁影石,递到绛云仙子手里,道:“师父,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一套剑法,像以前一样,您和师姐先探讨研究,然后传给我们吧。”
    绛云仙子把雁影石拿在手中,按齐国通行的方式注入真元,查看过里面记录的剑法,不由大为惊讶,说道:“小徒儿,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这套剑法了不得啊。”
    云知还笑道:“如果不是宝贝,我怎么好意思献给师父?”又对李萼华道:“师姐,你的飞舟继续借我,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李萼华道:“你直接拿去就是。”
    申小卿问道:“师弟,你刚回来,又要去哪?”
    云知还便把碧荷的事跟她们说了,道:“我去五羊学宫找华矜帮忙画画,明天就能回来。”
    绛云仙子点了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早去早回吧。”
    云知还刚刚见到她们就要离开,心里颇有些不舍,但是想着一天功夫就能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便跟她们道了别,放出飞舟,往广州城的方向而去。
    到目的地之后,云知还停在郊外,在飞舟里休息了一夜,等到天色变亮,他进了城,吃过了早点,问明了道路,便以修士令牌,向学宫阍人表明了身份,让他去传唤华矜。
    稍顷,华矜闻讯出来,见了云知还,脸上露出不胜欢喜之意,问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云知还快半年没见她了,拉着她到一旁叙了一会家常,才把碧荷的事告诉了她。
    华矜知道他没把碧荷忘了,心里倒是颇为高兴,笑着点了点头,道:“少爷,那我去跟教习请半天假,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去吧,我等你。”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学宫门口不时有人进出,见到云知还,也许是面生,也许是相貌不俗的缘故,投来好奇目光的女子不少,只是上课时间将近,并没有人上前搭讪询问,只留下一点带着笑意的窃窃私语。
    换作是从前,云知还免不了要有些沾沾自喜,但是自从遇见了萧棠枝,又有了之前关于娶谁的犹疑,短时间内是提不起兴趣去结识新的女子了,所以现在心里很平静。
    也许,那黄衫女子就是上天派来终结他从前的生活的。他不由这样想道。
    等了一炷香功夫,华矜提着一个包袱出来,对他笑道:“少爷,我们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很快就能画好。”
    云知还跟她到了一个小树林里。
    华矜找了一处平缓的草地,把画板支好,云知还帮她磨好了墨,她便开始提笔作画。
    这次不用画得那么精细,华矜凭着记忆中碧荷的形象,主要突出她不同于别人的特征,不一会儿,就画好了。
    云知还端详着宣纸上的女子画像,叹道:“两年多不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些不一样了。”
    华矜道:“变化也许有,但是凭着这画像,要认出来不难。”
    云知还搂着她在草地上坐下,笑眯眯地问:“小矜,考状元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华矜垂首坐着,抬眸悄悄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少爷,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云知还听她这么说,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欺骗举父时,编的那一套谎话,似乎就是这么开头的,微觉好笑,道:“当然是真话。”
    “我不想考状元了,”华矜道,“以前呆在一个小地方,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到了广州城,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华横溢之士,实在太多了,我这点才学,放在他们中间,实在不算什么。”
    云知还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你不想考,那就不考吧。”
    “少爷,您不会怪我吧?”
    云知还笑道:“怎么会?当初我以为那样会对你好一点,现在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当然支持你现在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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