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荒凉的灰雾空间之中,英姿凛然的亚瑟王出现。
    随后,她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里不是她本来到来的地方。
    她明明是接收到了圣杯战争的召唤,作为英灵参与圣杯战争才对,但是这里却明显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阿尔托莉雅拔出了自己的剑器。
    作为亚瑟王,她的这柄剑正是史诗中赫赫有名的誓约胜利之剑,拥有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威力,代表着胜利与荣耀。
    但是现在,这柄剑却没有呈现出它华美威严的姿态,而是通体透明无形。
    这是风王结界的作用,能让誓约胜利之剑无法被观察,在兵刃战中很占便宜。
    而一旦解除风王结界,往往就代表着誓约胜利之剑将被解放真名,爆发出作为宝具的力量。
    这柄剑象征着胜利与希望,在设定上能够集合全人类的信念之力,发挥出对城乃至于对世界级别的力量。
    拥有这件宝具的阿尔托莉雅,再加上她本身顶级的身体素质和魔力,在这次圣杯战争中都是毫无疑问的顶级强者。
    此时拔剑在手,肃杀感便笼罩四周。
    阿尔托莉雅警惕异常。
    这种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善地,很像是什么恶魔盘踞的所在。
    便在此时,灰雾之中,安德烈现出了身影。
    “亚瑟王,不必这么警惕。”
    “这里是至高议会,凌驾于诸天万界的所在。收起你的剑吧,这里禁止议会成员之间自相残杀。”
    同时,安德烈的身上波纹力量爆发,金色的波纹化作光焰,让阿尔托莉雅瞳孔微微收缩。
    这股气势是个强者。
    阿尔托莉雅在心中下了判断。
    而在感受到波纹力量的气息后,阿尔托莉雅也略微松了口气。
    这种充满正面气息的能量不是什么邪恶的巫师恶魔之流能拥有的,说明这个神秘来客至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她手腕轻移,稍微收敛了些许战意,但仍然维持着战斗的姿态,凛然问道:“你说这里是至高议会?我从未听说过如此所在。”
    “你将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还请告知!”
    安德烈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召唤你前来的不是我,是议会长阁下,或者你可以称呼祂为不可名状之神。”
    顺着安德烈的目光,阿尔托莉雅分出一些注意,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这一眼,就令她呆在了原地。
    在灰雾空间的中央,王座之上盘踞着一道人形的黑影,在直视那黑影的瞬间,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便出现了混乱的声音。
    刹那间,无尽的呢喃将阿尔托莉雅淹没。
    恍惚间她像是又回到了自己最后的那片战场,十二圆桌骑士分裂,自己在此战中重伤身亡,也因此导致了不列颠的灭亡。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令阿尔托莉雅发出了一声痛呼,移开了目光。
    旋即,种种异象消失。
    阿尔托莉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色苍白如纸,翠绿的瞳孔之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恐惧:“那……那是什么?”
    安德烈摇了摇头:“不可名状之神阁下乃是凌驾诸天万界之上的真神,凡人不可直视神,哪怕是你这样的王者也不可。”
    过了一会,阿尔托莉雅才从那种恐惧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这样不可思议的存在,她征战半生也未曾遇到过。
    “不可名状之神阁下,祂带我到这里有什么用意?”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一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善神,可能是要腐化自己,让自己成为祂的信徒吧。
    阿尔托莉雅也并非自视过高,事实上,像她这样拥有纯洁心灵并且恪守骑士之道的人类,在邪神之中永远是最受欢迎的。
    但安德烈看着她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嗤笑了一声:“亚瑟王,别想太多了,可别把议会长阁下当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邪神了。”
    “我们对议会长阁下来说,比尘埃还渺小。”
    “至于让你加入议会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为命运吧。”
    阿尔托莉雅咀嚼着安德烈的话语:“命运?”
    这个让她厌恶的词语,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安德烈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至今为止,来到议会的成员都各自拥有着不太理想的命运。”
    “但是在来到议会后,大家都改变了自己原有的命运。”
    “根据我们的猜测,这很可能是议会长阁下在用我们为棋子,在贯穿诸天万界的命运长河之中博弈,至于祂的对手,可能是另一位同样伟大的掌管命运的真神。”
    这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令阿尔托莉雅也难掩震惊之色。
    “以贯穿诸天万界的命运长河为战场?这,这样的战斗……等等!”
    阿尔托莉雅捕捉到了安德烈透露出的另一条信息,表情前所未有的失态。
    “你说议会成员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改变命运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么?!”
    要知道,阿尔托莉雅的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能够改变过去,扭转她的祖国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她之所以参与圣杯战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圣杯乃是一个奇迹的大魔法的产物,被称为万能的许愿机。
    圣杯战争的胜出者,传说可以对着圣杯许下一个愿望,达成凡人永世无法达成的奇迹。
    阿尔托莉雅的愿望就是扭转命运,拯救不列颠。
    为此可以想象,当她从安德烈这里听到至高议会可以扭转命运的时候,会是何等的震惊!
    安德烈肯定地点了点头。
    “至高议会的成员,当然可以扭转命运,这是我们都已经证明过的事情。”
    “每一个刚来到这里的成员,都拥有一次观看命运长河的机会,要不要看一看你既定的命运?向着议会长阁下许愿就好了。”
    阿尔托莉雅犹豫片刻,放下了警惕。
    这样的诱惑,她无法拒绝。
    “尊敬的不可名状之神,感谢你的关注,请让我看一看我的命运。”
    话音刚落,在阿尔托莉雅震惊的目光之中,灰雾空间之中出现了隆隆的震动之声。
    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又渐渐的亮起无数的日月星辰,其中蕴含着无尽影象,组成了一条拥有强大力量的浩瀚长河。
    “命运长河!”
    阿尔托莉雅惊呼出声,这样的景象只能用命运长河来解释了吧。
    如此浩瀚的景象,人类在其中是何等的渺小啊!哪怕是她这样超越人类的英雄,在这道命运长河的面前,也是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东西。
    而在下一刻,一只笼罩在阴影中的手却突兀伸入了命运长河之中。
    不对,以命运长河的宏大为参考,这只手又得有多大?!
    这只手直接从命运长河之中捞过,日月星辰从指缝中流出,最后它抓住了一颗闪耀的星光。
    命运长河隐没,一颗星辰被不可名状之神送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
    阿尔托莉雅的身体都在颤抖。
    她对于神的认知直接被打了个粉碎。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怎有这般神?这才是真神啊!
    她向着不可名状之神行了个骑士道中最高的礼节,随后便凝神向着这颗命运星辰之中看去。
    “过去已经发生的命运对我来说只是痛苦之源,就让我从圣杯战争开始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星辰中的影像也发生了变化。
    从开天辟地到科技爆发,无数的史诗神话景象都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一掠而过,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个气质冷酷的男人身上。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一个复杂的召唤法阵光芒绽放,随后一个英姿凛然的骑士自虚空中显现,三道复杂的印痕也在男人的手背上浮现。
    见到这一幕,阿尔托莉雅微微点头,看来这就是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御主了。
    作为被召唤到现世的英灵,阿尔托莉雅是需要御主来提供在现实世界行动的魔力的,御主与英灵的配合是决定圣杯战争胜败的关键。
    阿尔托莉雅对自己的御主有着不小的期待,希望他是一位光明磊落,与自己信念相符的人物。
    但很快,她的期望就成为了失望。
    她的御主名为卫宫切嗣,很明显的,这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压根不是一位信奉骑士道的人物,而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之人。
    为了达到正义的结局,为了得到大多数人的利益,他可以动用各种卑鄙的手段。
    无论如何,阿尔托莉雅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御主。
    很明显的,卫宫切嗣也很厌恶这样的亚瑟王。
    他本以为作为王者,阿尔托莉雅必然有着王的手腕才对,结果召唤出来的是个性格古板固执的女人,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几次行动之中,他们的理念都发生了冲突,这令观看命运的阿尔托莉雅目中掠过一丝阴霾。
    哪怕是透过画面,她也觉得有点憋屈,有悖她的信念。
    唯一让她颇为欣慰的,是这次圣杯之战中有着让她欣喜的对手,甚至有同样为王的英雄。
    “迪尔姆德,枪兵,同样信奉骑士之道的对手,真渴望与你进行真正的交战。”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何等豪迈的王……竟能让自己的臣子心甘情愿追随到世界尽头,甚至随着他一同成为英灵。”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三分之二的神,三分之一的人,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王者之一,高傲,却也有着匹配他高傲的强大力量。”
    看着这些对手,阿尔托莉雅的血液都在沸腾。
    尤其是那两位王者,阿尔托莉雅很想向他们讨教一番为王之道。
    沉浸在自己的命运之中,阿尔托莉雅一直看到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结局。
    但这结局,却令她瞳孔收缩。
    所谓的圣杯,原来早就已经被污染了。
    什么万能的许愿机啊,其中盛满的是污秽的黑泥,其中包含人世的所有罪孽,能够污染一切。
    让这样的东西形成,根本就是在毁灭这个世界。
    走到最后胜出的卫宫切嗣,放弃了自己用圣杯许愿世界和平的梦想,以令咒操控saber,解放誓约胜利之剑,毁灭圣杯。
    接着圣杯中的黑泥流淌而出,在发生圣杯战争的冬木市形成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就是阿尔托莉雅参与的这一届圣杯战争的结局。
    阿尔托莉雅愣住了。
    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是当头一棒。
    她毕生的遗憾,就是自己不善为王,一心恪守骑士之道却不懂人心,最后十二圆桌骑士分裂,她重伤身死,也导致了不列颠的覆灭。
    她的心愿就是拯救不列颠。
    能达到这一点的,唯有万能的许愿机。
    但是现在圣杯居然无效?
    那自己响应这一场圣杯战争召唤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阿尔托莉雅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无力的垂下。
    “难道拯救不列颠的愿望,就是一场幻梦嘛?”
    安德烈却打断了她。
    “圣杯做不到的事情,至高议会未必就做不到,只是你不一定能够支付的起扭转命运的代价。”
    阿尔托莉雅的目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对。
    如果只是依靠圣杯的话,拯救不列颠确实是没有希望了。
    但是现在还有这个神秘的至高议会。
    “至高议会真能让我扭转不列颠的命运么?”阿尔托莉雅迫不及待地问道。
    安德烈点了点头:“当然,至高议会讲究等价交换,不可名状之神阁下无所不能,只要你能够支付的起代价。”
    “但是我们之前都是在扭转个人的命运,而你的愿望却直接牵涉到一个国家,要达成的话,只怕你是支付不起这个代价的。”
    阿尔托莉雅轻咬嘴唇,目光坚定。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的。”
    安德烈对她提了一个建议。
    “依我看,你可以徐徐图之。”
    “先在圣杯战争中胜出,然后想办法获取肉身,或者停留在人间行走。”
    “之后你可以尝试获得大魔法的机会,自己制造圣杯,又或者是打开一个平行世界,去拯救平行世界的不列颠。”
    “当然,你也可以收集你那个世界的珍宝和知识,同不可名状之神阁下交易,直到真正扭转时空回到过去。”
    阿尔托莉雅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安德烈的目中露出了感激之色。
    “多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又向着灰雾空间中的王座行了一礼。
    “感谢不可名状之神阁下,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命运。”
    “如此恩惠,无以为报。”
    “誓约胜利之剑我无法交付,唯有用它的剑鞘【阿瓦隆】来表达我的谢意。”
    “这支剑鞘现在不在我的手上,被卫宫切嗣用作召唤我的媒介,离开这里后我会说服卫宫切嗣将它还给我,然后奉献给议会长阁下的。”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许诺,安德烈的目中也是光芒闪动。
    在神话传说中,誓约胜利之剑的剑鞘【阿瓦隆】,是比剑本身更为珍贵的宝物。
    持有阿瓦隆者,将永不流血。
    作为宝具,阿瓦隆又被称为远离尘世的理想乡,它的能力是制造一道隔绝一切的防护屏障,只要身处屏障之中,就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支剑鞘中蕴含的规则力量,可能比誓约胜利之剑还强大。
    特别是这支剑鞘对使用者的条件并不算苛刻,安德烈如果能得到它,以后面对诡异之王可以说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阿尔托莉雅在向着不可名状之神许诺后,又看向安德烈:“阁下,你对我的帮助我也铭记在心。”
    “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能够如何回报你,若有差遣,但请言说,我万死不辞。”
    安德烈提了一点:“这倒不必,我希望以后能跟亚瑟王阁下进行一些交易。你在现实中获得的宝具和知识,如果有我能用得上的,希望优先跟我交易。”
    阿尔托莉雅点头:“这是当然的。”
    安德烈又提出了一个请求:“至于现在,能否解放一次誓约胜利之剑,借我一道剑气?”
    面对这样的要求,阿尔托莉雅吃了一惊。
    “解放誓约胜利之剑,在这里么?”
    “可是……”
    安德烈笑着道:“请不必担心,至高议会是不会被毁坏的。”
    “至于要怎么收集剑气,我会拜托不可名状之神阁下的。我在我的世界中有一些应付不了的危险,所以希望能借到誓约胜利之剑的剑气护身。”
    阿尔托莉雅闻言,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我会竭尽全力的。”
    话音刚落,覆盖在誓约胜利之剑上的风王结界散去,露出华美的圣剑之身。
    阿尔托莉雅高举誓约胜利之剑,一道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便自剑上迸发,光柱之中传出了无数为荣耀、胜利而奋战的呼声。
    而与此同时,灰雾空间空中的太阳中,也有无数金色的光点汇入光柱之中。
    这柄剑,象征的便是人类对胜利的幻想。
    灰雾空间中的太阳中蕴含着来自冰与火之歌世界和jojo世界的信仰之力,其中就有着人类对于胜利的渴望,同样被誓约胜利之剑所引动,加持着它的威力。
    片刻的蓄力后,阿尔托莉雅挥动圣剑,呼唤着它的真名:“excalibur!”
    刹那间,真名解放,誓约胜利之剑威力尽展!
    金色的光柱朝着灰雾空间的边缘轰去,所过之处一切湮灭,在它的面前没有东西能够抵挡!
    安德烈确认,这是规则的力量!
    这一剑中蕴含的规则力量是——必胜!
    同等量级下跟这一剑对拼,必然是这一剑胜利,这简直是bug一样的能力!
    之前的奈瑟,在这一剑面前,也绝对是要被一剑毁灭。
    再来两个同样的诡异之王也是如此!
    安德烈目中露出喜色,动用了自己在灰雾空间中的权柄。
    随后,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将这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光凝固,并且不断压缩。
    片刻后,这道剑光被凝固成一柄金色的小剑,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类似于修仙小说中的符篆。
    安德烈只要支付一定的灰雾,就可以将它在现实中显现,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威力。
    这样也算是有着灭杀诡异之王的底牌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阿尔托莉雅心中震动,灰雾空间的力量真是神奇,连这种事情也能够做到。
    她朝着安德烈点点头:“这样我就不停留了,我先回到我的世界去准备圣杯战争了。”
    随后,阿尔托莉雅就消失在了灰雾空间之中。
    安德烈念头转动,透过自己与红毒蛇和西撒的联系,向他们提出了交易的需求。
    “用我在修炼小宇宙中红尘炼心的经验,换取粮食和优质种子。”
    接到了交易请求的西撒和红毒蛇都是愣了愣,随后都选择了同意,立刻开始了筹粮。
    在此之后,安德烈也是心念一动,再度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之中。
    “我回来了。”
    “来终结这片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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