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美将湿漉漉的袍襟绾在腰处。瓢泼般大雨浇湿他橙色的衣衫,他飞抵至梨树精身旁,奇怪问道:“二弟回过天颜王府,他怎么会忘记布屏障?你这里的梨花都落了,他不是要用它们做梨花酿吗?”
    梨树精冷笑:“二殿下让妖精看不透,一会儿风一会雨的,我看他八成是看上虞河谷下游的地盘,嫌我碍事要撵梨树精走!”
    花天美维护弟弟冲梨树精道:“天颜和我都被母后罚在府中学习法典,想来他来去匆匆真把这事给搞忘啦!好邻居该互相包容才是!”
    “是好邻居!”梨树精看着纯真的大殿下,不再说花天颜的坏话。
    花天美帮梨树精挡住决堤口,之后,他用妖力,将灌入梨花林的积水带起,他飞着驱使妖力引流积水。花天美飞抵虞河上空,转身引流时,发现不远处的瀑布下方,有一柄闪着寒光的森白骨刀竖插在浅潭大卵石上。旁边飘着的黄色纱织外套显然是花天颜的衣物。
    花天美头朝下飞掠到骨刀处,伸手将黄衫捞起,摇头笑道:“天颜真是大意,光顾着练功将刀和外套都遗落此地。”花天美说完就去拔插进鹅卵石中的骨刀,可是他拼使全力骨刀只是抖动却未被拔出。这时的花天美看见漂浮在水中穿着藏青色护魂袍的年轻幽魂,他骇然住手。
    远处的梨树精察看到花天美在瀑布下的浅潭处停留,他好奇地飞抵此地,站在龙骨刀所立的那块鹅卵石上。
    “他是?”梨树精是聪明妖,他看见阎王手上的鬼戒就知道是冥界王族。
    “嘘――”花天美伸一指捂住自个的嘴,示意梨树精不要大惊小怪。
    “大殿下,他的脸色不是正常幽魂该有的状态,他身上散发着情花香、葡萄酒香、还有合欢药香,他又是从上游飘下,而且他身上盖着二殿下的衣衫,我认为他跟二殿下的关系匪浅,大殿下,你还是带他回宫,向大王如实禀报,让他治二殿下私自结交冥界王族之罪!”
    花天美将阎王从水中捞起,示意梨树精将插着骨刀的鹅卵石一并带回。他们飞抵梨树精的树屋,将阎王搁在梨花木床上。
    阎王鬼面绯红,双目紧闭,鬼爪紧握自个的护魂袍。花天美知道梨树精精通药理,他手里还有一颗去年配制的合欢解药丸,遂求他拿出药来。梨树精舍不得给,将手按在阎王胸口随手一吸,将魂血中的合欢药吸出一部分来。
    昏迷中的阎王转为沉睡,开始燥热难耐扭躯转身,后来,被瓢泼大雨浇得透心凉。再之后,有什么东西吸走他心口的热量,冲动的他渐渐恢复平静。一种从天上跌到地下的感觉,使他鬼心惆怅,他顿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鬼了!小离不在,幼兽不在,连听天和由命也不在,心里慌张的阎王鬼吼一声从梦中醒来。只是,这个梦好长,长得太梦幻太离奇!
    阎王绯红的鬼脸逐渐褪色,变为浅黑色的半透明鬼面。他望着眼前的两只妖,戒备心顿起,飞转身子扑到地上的鹅卵石边,一下子拔出龙骨刀,伸刀抵在穿橘色纱衣容貌和花天颜类似的男妖胸口。
    “噗――”梨树精拔出木签,击中阎王的鬼手腕,阎王觉得手腕一酸,失去大半力气,但他还是咬牙将龙骨刀拿得很稳,梨树精趁机将大殿下推开。
    花天美知道眼前这名男魂是在防卫,他大叫道:“不管你是谁,我们都没有想抓你的意思,本殿下就问你一句,你接近天颜是为投靠妖界找条活路吗?”
    阎王摇头:“我不打算在妖界停留,是受了伤被迫在此处耽搁,你们不要将我看做奸细!”
    梨树精手指中夹着三根木签,他暗示花天美与他合力逮住男魂,将他送到妖王面前邀功请赏。
    花天美却顾虑很多,一来他跟花天颜都还被母后禁足,如果让父王知道花天颜时常私自回归封地,那他又要受罚,可眼前这个魂怎么处理,他还真心里没底,万一他是奸细,放走他就是放虎归山,以后妖界将吃大亏。
    梨树精突然看到阎王的魂体上洒着藏青色冥力流纹,他惊恐道:“他的术法高超,我现在就结果了他!”
    梨树精对准阎王的鬼心击出一股强大妖力,花天美看着年轻幽魂的眼里闪出深深地绝望,本来就心软的花天美身子一横将那股妖力用身躯抵挡下来。他冲阎王吼道:“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善鬼,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做个善鬼!”
    阎王微微点头,抄起龙骨刀飞出树屋,越过落差很大的瀑布,从虞河谷的后山逃出天颜王府。
    梨树精赶紧撤走妖力,花天美的口中已经吐出透明花汁来,要不是他穿着护心铠甲,早就被梨树精的强大妖力击杀致死了!
    第六十八章 见财起义 王莽一众去寻人
    ……
    吴痕拿着阎王给他的那锭通用金,刚去回收黄金的小店打算变卖,却被一双大手从头顶将金子夺了去!
    “嘿,老头子,你吃我的喝我的,挣了钱怎么悄默着想私藏?”
    “混小子,我是你大妹妹的师傅,还是你家恩人,你孝敬我些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我小妹佳瑶最后还不是死了,你说甚也没用,你想跟着我们住就得交钱。”
    吴痕苦着一张老脸,抬头求王莽道:“王莽,这是顾客找人的资费,我昨天算了一卦,觉得那人应该在云南。你好歹给我留一张火车票钱?”
    王莽粗犷地哈哈大笑,“找什么人?就你这把老骨头坐火车的话还不被颠得骨头散架了!”
    因为鬼槐树叶十分扎眼,吴痕将申屠离的画像誊在一张纸上,他画技不佳人有些变形,“喏,你自己看,就是找他。”
    王莽还是认出画中的人是他见过的申屠离,他问吴痕:“对方答应的酬金是多少?老头子你揽买卖得量力而行,我可以做你帮手,帮着找人!”
    吴痕眼皮耷拉着转身就走,“干啥你也想插一脚!”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小旅馆,这里原来是王莽租住,直到四个月前他因打架斗殴,脑袋让人给楔了个大口子,他不得不去金氏药店旗下的金诊堂缝针,为人豪气的他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医闹家属,他将对方拎出诊室将坐诊医生救下。没想到坐诊医生是金氏药店的少东家――金不换。这么着,王莽好运的被金不换请到青岛家中居住,而离职的运管处公务员郭嘉义,也客居在此。三人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王莽进入旅店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吴痕将床当桌子,上面摊着好多奇怪的鬼画符咒,他笑着回头调侃吴痕:“老头子,阎王爷招惹你啦?画这么些破鬼符,你想跟他借寿?”
    “哼,你胡说什么?去帮我把床地下的木头箱子提出来,我们今晚出发。”吴痕瞪眼呵斥王莽。
    王莽笑呵呵地爬地下,将床下的老榆木箱子给拉出来。
    吴痕快速收拾床上的鬼画符咒,将它们放到印着鬼神的黄色绸袋中。吴痕还爬到窗棱子上,顶起一块石膏板从中拿出一个红色小纸包。
    王莽好奇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健脑片――”吴痕含糊道。这次找的人比较邪乎,他可不想被什么东西蛊惑,提前吃些自制健脑片预防着点儿。
    王莽将短胡子一撇,笑着道:“死老头子,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惜命!”
    收拾好后,王莽背着木箱,吴痕背着包裹两人去往火车站。
    经过金氏药店时,王莽将木箱搁下,对吴痕道:“我去跟少掌柜打个招呼,住他家这么久,真是给他添麻烦了!”
    吴痕点头同意,摸出一根自制卷烟打着火蹲在墙根下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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