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痛哭流涕的半响:“哭是没有用的,人死不能复生,皇宫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如果能逃离,就不要待在这里。”
    烟茶泪眼婆娑,回头望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她不见了,我想着她哪天回来,我在这个宫廷里,还能跟他说个体己话。”
    “却不料阴阳相隔,一切都是我妄想,娘娘,您知道她对吗?您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你不愿意离开这里,是你的选择。”我心中波澜不惊:“自己的选择就要为它负责任,不管好与不好。 ”
    “在这里哭泣没有用,没有人能看到你的哭泣,起来吧,告辞。”
    有一个人记得我,不求我的好,单独记得我,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就像置身于沙漠之中,口渴难耐,见到了绿洲。
    不管的绿洲有没有水,就会跑过去,不要命的跑过去。
    我手上的口子,一直没有被裹住,鲜血从皇宫滴到外面,我在宫外面,看见太后的轿子,又看见很多侍卫护送着她。
    我稍微停顿一下,脚下的地方,都已经滴了一摊子血迹。
    暮然之间,太后的轿子,轿帘被掀开。
    轿子里坐着不止太后一个人,还有倪寒念。
    我抬起血淋淋的手,对着向我望过来的太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抹脖子的动作激怒了她,她用手敲着轿子,想要抬轿子的人停下,可抬轿子的人,不听她的话,就是不停下。
    她气急败坏,在轿子里大喊大叫,然而叫破了喉咙,都没有丝毫的用途,她就是下不了轿子,就是来不到我的身边。
    我扬起了苍白的脸,随着她的轿子走而走,对她来说这就是变成了挑衅,她的眼都快凸出来了,对我的气,恨不得化成刀刃卷了我的性命。
    一直走到街道上,我失血过多,身体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黑完之后看见了苍穹。
    几日不见他瘦了很多,下巴上全是胡茬子,他单手抱着一个坛子,坛子用一块红布蒙着。
    我牵扯嘴角,想对他露出一丝微笑,发现笑不出来。
    他的另外一只手,对着我张开了。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不在意扯不扯得出笑容,向他飞奔而去。
    落在他的怀里,他单手把我抱得紧紧的,我也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怀里,我最忠诚的守卫者,不会背叛我,不会欺骗我,只会在山下守护着我。
    在他的怀里良久,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声音哑的厉害:“我们回家。”
    我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扣住了手心,跟他回家,跟他回南疆。
    可没走几步,我脚下一软,昏倒了过去。
    这一次我没有害怕,我知道苍穹一定会接住我,一定会拼了命的带我走,谁也拦不住。
    再一次醒来,我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不见的琉璃灯出现在我的怀里,我的面容,恢复了曾经的绝美,身体也随之赢弱起来。
    醒来洗漱了,重新踏上马车,苍穹来到北凌没有带多少人,也就随护十几人。
    我把装着苍颜骨灰的坛子抱在怀里,没了睡意。
    我拍了拍自己的腿,苍穹微微顿了一下,枕在了我的腿上,我手覆盖在他的眼帘上:“快睡吧,我很安全。”
    他的睫毛轻颤在我的掌心下,不多待一会儿,我的掌心传来阵阵湿意,我低下了头,和他的额头抵着额头只隔着一个掌心,向他保证:“我回去再也不下山了。”
    “无论山下多美,我都不想下山了。”
    苍穹没有回答我,我手掌心下的湿意越来越重,重的让我承载不住,我的任性妄为,造就了在乎我的人死亡。
    一路上除了非必要的下马车,我都在马车上度过,不知道身后已经有人跟踪我,更加不知道,我的离开让祈惊阙陷入了疯狂。
    到南疆边界的时候,战争在进行。
    我看见尸体,被秃鹫吃着,心中便闪过懊悔。
    让人把苍颜骨灰的坛子带回雪域圣山,我转到去了北疆。
    北疆一派祥和,看不出来要侵略南疆的样子。
    我直接来到了他们的皇城,一袭红衣,快要坠地的长发,爬上了他们的护城墙,站在最高处。
    一时之间,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皇城里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在城下,眺望着城墙上,我双手交握护在小腹前。
    轰通一声。
    雷声在天空炸开,闪电劈开乌云,让乌压压的天,一下子光明了,然而大雨没有下下来。
    昔蓉大惊失色的出现,爬上城墙,“这就是南疆大祭司的本事吗?”
    我的手微微一抬,宽大的红色衣袖,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红色的裙带随风飘扬,恍若飘入天际。
    “你到底想怎样?”昔蓉见我不吱声,再一次的出口问我:“故意装神弄鬼,让北疆的百姓心里慌,无法在攻打南疆。”
    听到她的话,我勾勒出一抹慈悲的笑,声音洪亮,在风的帮助下,响彻整个北疆皇城里:“北疆亵渎了神,我踏破雪域圣山而来,就是为了惩罚,亵渎神的人。”
    城中的百姓,纷纷下着跪,对我磕头。
    昔蓉指责我:“胡说,你在报复,在报复北疆,故意说北疆亵渎了神。”
    她的声音也被风带了很远。
    抬起的手,缓缓的指向北疆皇宫的方向,天际中一记闷雷夹杂着闪电,直接劈向北疆的皇宫,雷声之大,闪电之亮,让所有的百姓都看见了。
    被雷劈过的皇宫处,熊熊烈火一下子燃烧,我的手指慢慢收拢,整个人靠近昔蓉。
    昔蓉对我是忌讳的,随着我的逼近,她连连后退,我望着她,冷若冰霜道:“神是不会惩罚一个无罪的人,北疆和南疆本是同宗,北疆王却亵渎了神,神降下天罚,烧了他的皇宫,你说是报复?”
    “你见过真正的报复吗?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报复吗?北疆的百姓们,你们放弃南疆,等同于放弃祖宗,摒弃了你们的信仰,放弃了你们的神,神悲怜你们,而本宫不悲怜你们。”
    “你们攻打南疆,想要南疆死在你们的铁戟之下,本宫不答应,你们都会受到天罚。”
    伴随着我话音落下,一记闷雷,直接打在了城墙下,火光十射,让沉下跪着的百姓,止不住的重重磕头,请求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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