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恩脖子后面一凉,然后原地一跳,转过身来仔细一看,却见那一阵荧光渐渐聚集在了一起,更加清晰了。
    凝神细看的时候,隐隐能看出是个人形。
    “雅各,这是怎么回事?”邓恩在戒备中,快速后退,他虽然没有感到危险,但那团荧光却让他心底发冷。
    雅各并没有回应。
    邓恩皱起眉头,又呼唤了一声。
    “不用问它了,那个塔灵他是不会回应你的,因为在这个维度,人造意识的是无法保持运转的,否则我也不会显形出来。”
    “你是谁?”
    邓恩镇定下来,问了一个问题,同时在心里呼唤了几个从属,然后得到了回应。
    “领主,怎么了?”
    瓦珀询问了一句,他从邓恩急切的呼唤中,捕捉到了紧急之情。
    “你们那边如果没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么就做好准备,我需要你们聚集在精神殿堂,因为我需要你们的智慧。”
    在信息传达的同时,邓恩听到了回答——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确定,听到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缕意念。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孩子,这对你没有多少好处,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助你,我能让你看到魔法的真谛,探究奥术的真理,甚至探究血脉的永恒,以及诸神的奥秘。”
    意念的源头,毫无疑问是那团荧光。
    “我想你不是活人吧?”邓恩努力镇定心神,已经在精神殿堂中显露出意识体的瓦珀和安诺姆斯,让他稍微安心,至少和从属的联系,没有任何阻碍。
    至于血铠?
    布莱顿没有被召唤过来,它要时刻准备着,在危险降临的时候,为邓恩披挂战甲,抵御危险。
    这是骑士之子的底牌。
    “我不是活人,你说对了,”荧光传递了一道意念过来,“但我也没有死,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痛苦你无法想象,在高塔这座囚笼中,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只不过我比较幸运,在这个时候获得了自由,所以你走运了,孩子。”
    “能详细说一说么?”
    邓恩感到一丝荒谬,试着拖延时间,他的脑子里闪过种种猜测,无数影视作品文学作品的内容在心头划过。
    积年老鬼,还是被封印的恶魔?
    听这口气,想当随身老爷爷?
    有这么好的事?
    身怀自制金手指的邓恩,身上的秘密太多,其实并不希望增加外挂数量,所以对于这个荧光体最初透露的投靠之意,是有着排斥之情的。
    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么送上门的东西,随随便便收入囊中,都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荧光体叹了口气,“不过,我不会害你,这一点请你相信,因为……”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相信,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在这里对话,”邓恩指了指窗外,“说真的,这种情况下,我很不安,所以,对不起了……”
    接着,他的嘴里发出奇特的音节。
    “住手!”荧光体发出了惊叫声——当然,实际上是距离波动的意念,“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导师,一个能够让你毫无阻碍就晋级称号的机会!”
    “别说了,”邓恩摇摇头,“如果我知道的足够少,我就不会后悔,也不会难受,不是么?”
    咔嚓!
    碎裂声,从不远处传来,随着邓恩吐出音节和咒语,高塔首席第一个睁开了眼睛,然后他挥动法杖,魔法的光辉倾泻而出,打碎了空气中的无形之物。
    “囚魔领域,”杜克法师收回法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直视着邓恩,“星界的特殊环境,以及失去了地脉的加持,让这个领域短暂的泄露了出来,真是危险。”
    “什么?”第二个醒来的法拉比法师露出了诧异之色,“高塔居然有囚魔领域?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不会知道,”达多法师从他的背后走了过来,“你是国度来客,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好吧,但是至少我现在知道了,”法拉比的表情有些复杂,“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领域很可能是三十年前被转移过来的,不错吧?”
    “不要期待有人回答你的问题,”鲁尔法师缓缓走来,“而且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了,杜克,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杜克法师摇了摇头,他满脸愁容的朝着窗户外面看了过去,“我们已经被拉入了星轨,这种天体与位面作用下的伟力,不是我浅薄的知识和孱弱的力量能够撼动的,哪怕配合高塔的魔力池也毫无希望。”
    邓恩听出了一点意思,他小心的问道:“我们回不去了吗?”
    “不,年轻人,我们可以回去,”杜克看向骑士之子,露出了一点笑意,“只不过,在这之前,要先在这次的目的地着陆。”
    “那么,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邓恩松了一口气,几位法师的苏醒,终于让他找到了主心骨,只要能够回去,那么看起来还不算太糟,原本的计划都还能继续下去。
    “深渊。”达多法师面色严肃,“混沌深渊,混乱无序之地,一个充满了各种意外的地方,如果我们能在那里活下去,那么就可以回去。”
    “听起来是个危险的地方。”邓恩对这个单词并不陌生,前世的很多作品,都描述过类似的地方,“那里有恶魔么?”
    “不光有恶魔,还有其他维度和位面的生命体、意识体、构装体,相信我,只有你想不到的存在,没有深渊没有的东西,”法拉比懊恼的扯了扯头发,“该死的,你该庆幸自己没看过深渊生物图鉴的最新版,见鬼,那些东西我只是看着投影,都感到恶心,一想到要亲眼见到、闻到……该死!”
    “三天时间,”杜克法师伸出了手指,“高塔的魔力池需要充能,深渊是一个元素潮汐不规则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最晚三天,魔力池就可以充能结束,然后回归,我想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老鼠,肯定没有想到,高塔在迷雾山脉设立了一个坐标!”
    他的脸上露出了怒气。
    显然,在度过危机之后,之前的遭遇唤醒了高塔首席的尊严,眼前的遭遇让他感到耻辱。
    其他两位高塔法师,也有类似的表现。
    法拉比撇了撇嘴,他来到邓恩身边,低声道:“别想这么多了,我敢保证,这三个家伙会把你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你要做的,就是安静的跟在我们身边,享受一次深渊之旅,然后回归奥都斯,想想看,这其实也不错,不是么?”
    “是这样么?”
    邓恩有些疑惑,但心里更多的是叹息。
    深渊这种地方,难道不该等我魔法造诣深厚之后,再过来探索一番,留点传奇、传说之类的,现在还什么都不怎么会呢,怎么想要过来跟团旅游了?
    不过,听老法师的意思,至少还是安全的……吧。
    轰隆!
    念头刚落,高塔猛烈震动,窗外的漆黑星空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色的天空。
    不远处,一头庞然大物咆哮着,冲了过来!
    它破损的、燃烧着火焰的、足足有二十多米长的蝠翼扇动着,送来带有硫磺气息的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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