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今日他陆沉败的不冤枉,昔日的弱小变成了今日的强大,还跟自己有旧怨,就跟自己与纪允有旧仇一样,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陆沉心里苦笑,血红的双眼扫视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再看了看随后踱步过来,紧紧护卫在小姑娘身后的纪允一样,陆沉心里都是苦涩。
    “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废话了,动手吧。”。
    换位思考一下,倘若自己是眼前的小丫头,自己一家的磨难都与对方的直接参与有关,当初那般残忍的抄了自己的家,造成自己去吃苦遭罪,想来是个人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只能说,天道不公,天要绝他陆家的最后生机希望啊……
    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在自己沦为阶下囚,在亲眼看到过‘仇人’小丫头的强大后,陆沉居然神奇的生不起反抗之心,只求速死。
    看着陆沉一点都不怕死的喊完话,居然还真就闭上了双眼,昂起了头,露出了脆弱的脖子一心求死的模样,肖雨栖站起身,回望着纪允的眼里都是惋惜。
    说起来,硬骨头的人自己还蛮欣赏来着,只可惜道不同,唉!
    纪允伸手揉了揉肖雨栖的发顶,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别懊恼,乖!栖儿,去陪半芹姑姑吧,想必他们母子四个刚才吓坏了。”。
    被纪允这么一提醒,肖雨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刚才还把半芹姑姑一家子藏在了破庙神龛后的夹角里头,还特意用佛像给遮挡住了出入口来着。
    这会子半芹姑姑还不知道在后头如何着急呢。
    大战既然已经平息,与这突然上门找茬的陆大人比起来,自然还是自家姑姑来的比较重要。
    爽快的应了一声好,肖雨栖毫不留恋,转身就走,剩下的事情,包括这位陆大人要杀要剐的问题,交给纪允绝决定就好。
    纪允目送自家小姑娘的身影离开,这才转头,挥手示意压着陆沉的手下松开对其的钳制。
    身上的压力蓦地一松,陆沉有些诧异吃惊,猛的睁开双眼,不客气的讥讽的看向纪允。
    “纪相这是何意?”,不会是以为假模假样的用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讨好他陆沉。
    面对陆沉的讥讽,纪允不以为意,只看着陆沉淡淡道。
    “在下纪允,自认为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良心,也自认为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陆大人的事情,今日陆大人无辜袭击纪某,想必应该是陆大人给纪某一个说法交代吧。”。
    “呵!确实,纪相人不错,我陆沉也承认,你跟我无冤无仇,今日之所以对你出手,怪只怪纪相你自己识人不清,认贼作父!
    常言道父债子偿,既然当初纪相受了那阉狗的情,就早该料到会有此一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呵,陆大人此言甚是无理,倘若陆大人再无端诋毁纪某的义父,那便休怪纪某无情。”。
    “嘁!”,面对纪允的威胁,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陆沉不屑的嗤笑一声,“阉狗祸国,陷害忠良,绝我陆家,怎么,兴得你阉狗老贼的父亲做得,就不许我这受害人说得?
    我陆沉偏生要说,死都要说!
    你个认贼作父的无耻小人,跟阉狗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即便面前的人,这些年来也做了许多为国为民的好事,先前的北伐,更是做的甚合他陆某人的心意。
    可惜,有些仇怨,不是骨子里的欣赏就可以化解得了的。
    忆刚才的围杀,观陆沉的态度,听他的口气,辩他的话语,纪允眉头突然深锁起来。
    到眼下他要是还猜不到,这里头有蹊跷的话,他纪允就是个十足的大傻子。
    可是,若自己眼下告诉对方,他恨错了人,找错了对象,与他陆家有仇的不是自己的义父,而是另有其人。
    想必固执如陆沉这样的人,根本也是听不进去,更是不会相信,反而是觉得自己这是在狡辩,在开脱吧?
    思来想去,纪允不由揉额叹息。
    “陆大人,纪某若说,当初陆家的事情跟纪某的义父无关,纪某的义父当初至多是袖手旁观,渔翁得利了,想必陆大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废话!那是自然。”。
    陆沉果然不信,当即打断了纪允的话,连连冷笑着催促纪允。
    “纪相还是莫非口舌,莫要花言巧语的辩解,我陆某人也不蠢,更不想听你的巧言令色,要杀要剐赶紧的,我陆沉绝不皱一下眉头!”。
    “陆大人!”,纪允是真头痛了。
    如果对方是个十足的坏人,杀了便杀了,他哪里会浪费口舌劝解。
    之所以还在这里愿意解释,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无非是看在对方是个人才,他纪允惜才;
    无非是看在此人还有傲骨,铁骨铮铮,心地不坏,心里还有百姓,还有国家,所以才一退再退罢了。
    “陆大人,如果在下真是你的仇人,那么此刻,我纪某人大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毕竟陆大人此刻已经是在下的阶下囚,退一步来说,如果陆大人是我,如果我们真有仇怨,想必陆大人也会如此做。”
    纪允走到一脸沉思的陆沉跟前,一把扶起对方,接着继续道。
    “只可惜,陆大人,你料错了纪某的为人,也找错了复仇的对象。
    我纪某人不会杀你,因为我绝不是陆大人你该复仇的对象!
    倘若陆大人不想你整个陆家无辜往死,不想亲者痛仇者快;
    倘若陆大人有心,倘若陆大人敢赌;
    不若跟纪某回京走一趟,纪某当竭力让陆大人看一场戏。
    想必到了那时,是非曲直,陆大人你可以自己看,自己品。”。
    都说书生的嘴,骗人的鬼。
    面前纪允这个书生中的精明头子,说起话来,忽悠起人来,陆沉这位武夫出身的人,即便读过书,也不是两辈子的纪允的对手。
    毕竟上一世,这货可是狡猾冷酷,从黑暗里搏杀出头的九千岁呀!
    喏,可怜的陆大人,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这货坑蒙拐骗了,或者确切的来说,是被纪允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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