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没有说话,整个人静默如深渊,这是对宿命无声的反抗?还是对命运不甘的呐喊?还是失去了至亲女儿最寒彻透骨的悲哀?
    在每一朵双生花的内心里,都住着一只鬼,而双生花的至亲血亲就是对这只鬼来说,最致命的诱惑。没有人能够知道这只鬼什么时候会蹦出来。
    但是现在有人知道了。
    …………
    你向死而生
    他却从未想过死亡
    于是,这个世界上便有了光
    “锵!”
    李飞扬终于将那些阻拦他的废铜烂铁尽数砍翻在地,温暖的华光在他的身体上闪闪发光,宛若神明。
    他很熟悉这栋大楼的结构,所以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格勒的藏身之所。
    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李飞扬皱紧了眉头。
    有明显暴走特征的宁缺竟然拿着一把软剑,正在和仿若天使般的格勒战斗!
    宁缺的眼眸是诡异的异色瞳,左眼暗红,右眼冰蓝。
    宁缺和格勒的战斗显然有些时候了,所以他早就从冷静转换成了癫狂,只是癫狂到极尽,就只剩下了无声。
    一对虚幻的光翼在宁缺的背后伸展开来,他挥动着手中正在欢鸣的剑,站起身子,将脊背挺得笔直,倔强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无数的光点充斥在宁缺的视角之中,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格勒的一切弱点和破绽。
    呼啸而过的杀意宛若实质!
    光华流转,剑锋已出现在格勒的左侧,他就这样停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简简单单的伸出了食指,对着凌厉的剑锋轻描淡写的一弹。
    “叮!”
    血肉之躯竟然能够和宁缺拼尽全力的一剑抗衡,并且产生了仿佛金属碰撞的颤音,这种现象让宁缺的瞳孔微微一缩,但他手中的剑势仍然不减。
    纵横交错的剑气飞快的出现在格勒的每一个破绽之处,无数的金属交鸣之声一时间回荡在这栋显得有些空挡的实验室里。
    两人表面看上去相持不下,李飞扬却是看的分明——宁缺根本就不是格勒的对手!
    虽然两个人的状态都非常奇怪,但是李飞扬的任务是带回格勒,所以,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就在李飞扬思考如何切入战场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忽然从宁缺灿然的异色瞳里闪过,无数的圣歌从莫名的空间流淌而来,在宁缺的周身高唱。
    宛若神迹的这一剑让李飞扬睁大了眼睛!
    刹那间,宁缺周身的气势暴涨,无数的华光从他小小的身体里溢散了出来。这是他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一剑!
    “终焉!”
    面对宁缺这凌厉无比的一剑,格勒好像终于认真了起来,在他背后安静的三对羽翼此刻已然展动了起来。
    格勒并不是要逃离,这三对翅膀的目标,赫然是正在挥剑的宁缺本身!
    三对翅膀轻而易举的酒刺穿了宁缺的四肢,并且将他定个在了格勒的面前,鲜血顺着宁缺的嘴角流淌了下来。
    一剑被破,宁缺仍旧不甘心的挥动着手中的软剑,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剑锋被格勒轻而易举的用食指摊开,没有多少气力的宁缺根本承受不住剑锋上传来的力量,软剑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格勒面无表情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宁缺,冰蓝色的眸子里是无穷无尽的怜悯。
    “终焉,不是你这样用的。”
    格勒的话没有任何欺负,只是落在地上的软剑,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哗——”
    三对羽翼猛然展动,带着一条条血柱,从宁缺的四肢里抽了出来。与此同时,格勒挥动了手中的剑。
    一瞬间,白大褂在格勒的身后翻飞,仿若永恒。
    “好好记住,这才是真正的,‘终焉’!”
    “刺啦!”
    软剑好不费劲的洞穿了宁缺的胸膛,然后又被格勒快速的拔了出来。
    “砰!”
    宁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灿然的异色瞳瞬间黯淡了下去。胸膛已经被剖开了一个大洞,他就这样倒在了一片属于自己的血泊之中。
    李飞扬知道自己必须要出手了,所以他持剑而上,悍不畏死的和仿若天使般的格勒交锋在了一起。
    风声不断的被炸开,李飞扬竟然完全不是格勒的对手,每一次剑锋的碰撞,李飞扬都要后退一步。
    这是远远凌驾于s级以上的力量!
    事情的发展往往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就在李飞扬即将彻底落败的刹那,一个怪物忽然从天而降,粗暴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战斗。
    李飞扬死死的盯着怪物的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悲痛欲绝!
    这个怪物,竟然是他的儿子——李牧迪!
    一对翼展足足有十米的骨翼在李牧迪的蝴蝶骨后散发着浓郁到极点的死亡气息。
    此刻的李牧迪只能隐约看出人形,一个神秘的逆闪电符号在他的额头之上绽放着死灰色的光芒。
    无数沸腾着火焰的锋利骨刺从李牧迪的每一个关节处延伸而出,漆黑的鳞片仿若盔甲,布满了他的全身,将李牧迪牢牢地保护在其中,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吼!”
    一声癫狂到极致的嘶吼从仿若怪物般的李牧迪喉咙里传了出来,只见他一把抓起气若游丝的宁缺,毫不犹豫的将他丢进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之中!
    “终焉!”
    癫狂的光芒在格勒冰蓝色的眸子里疯狂的闪烁,但他绝不会就此屈服于所谓的命运之下。
    他向死而生,他一直都在死亡之中行走。
    于是,他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那道光!
    厮杀,一触即发。
    而这个世界,是否将迎来终焉呢?
    没有人,能够知道……
    再次回到另外一条多出来的世界线里——那条关于乔野的世界线。
    老乞丐在雁荡山只停留了三天,在这期间他向叶清寒大致交代了一下乔野以后的命运轨迹。
    乔野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每年的三月初三,当弦月从西江升起之时,爷爷回来看他。
    叶清寒没有像其他的天选者那样传授所谓的功法,他只是教乔野读书识字,并为其讲解百家文书,诸子经典。
    上至远古鸿蒙,下到平生素闻。
    每天清晨,乔野在碧水寒潭旁边衬着叶清寒的琴音打半个时辰的太极拳,随后和边和叶清寒在山间穿行,以花为食,以露为饮,直至饱腹(大家切勿模仿,会死人的!)。
    然后乔野与叶清寒回到棋台,对弈七局。
    下午半天,严格意义上来讲,叶清寒并没有给乔野安排具体的修炼任务,只是乔野对于围棋的喜爱使得上午的棋局一直持续到暮间。
    日落而息,只是叶清寒对乔野唯一的硬性要求。乔野也很听话,无论当时的精力多么旺盛,他都会乖乖的上床,在叶清寒仿佛具有魔力的琴音中安然入睡。
    就这样过了半年,乔野比原来略微高了些,眼神仍然清澈温润,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如果说半年前的乔野是一汪没有任何杂质的清泉,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山间倒映着晨曦的朦胧雾霭,灵动飘逸,仿若道韵。
    乔野的身体很奇异,竟然是传说中的天赐水身(其实就是天选者的一种天赋能力,出生便有),半年前老乞丐曾郑重的告诉过叶清寒。
    这种体制,十分注重心性,若果在未找寻到自身规则领域的时候偏离了水的本性,那么,这人基本上就算废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乞丐将乔野托付给叶清寒的原因。
    天赐水身,可引动天地异象,这种天赋,古往今来都没出过几个人。
    叶清寒感叹,天道无情,因此天道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既然上天赐予你了厄难,那他必定还赐予了你对抗厄难的天赋,关键在于你自己能不能够把握。
    现在,乔野又多了一样学习笛子的任务。
    乔野现在控制水的能力还很弱,在一般情况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其实,对水的控制能力.主要是看个人的意念是否强大,只要是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人都可以凭借意念来控制器物。
    比方说蜀山的以气御剑和昆仑的紫霄御雷真诀。不过这和乔野控水的天赋不同,确切的说,是本质上的区别。他的控水,蕴含着天地间的规则,而别人的控水,只是强行操控而已,若想将道融入其中,那起码是纵横一方的s级人物了。
    对于意念能力的锻炼,叶清寒给了乔野两个选择,一是学琴,一是学画。
    画画,桥哦也是一点兴趣也欠奉,至于学琴,用他的话来讲,琴太少,只有一把,弹不过来。
    不过乔野对音乐还是很有感觉的。叶清寒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便划破虚空,拿出一支翠绿欲滴的玉笛,教他吹笛。
    音乐本就是共通的。乔野听了半年的琴,学起笛来得心应手。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基本上达到了世俗界民间艺人的水准。
    或许是彼岸还太小,经历的不多,有些曲子如果太浸心,就会让他觉得很难过,负面情绪风暴如影随形,甚至会让他忍不住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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