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方潜紧紧的盯着小孩的眼睛,瞳孔异常,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就好像被招魂了一样,他颤颤巍巍的对我说:“野兽,真是鬼啊!我好像,好像动不了了,你,你快抱着我跑啊!”
    “不许跑。”
    周边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到了我俩身边,定睛一看,发现他们不是缺个眼睛,就是少个鼻子,最恐怖的,只有半个脑袋,而且还是下半个脑袋,细细数来,总共有五个!
    “陪我们玩……陪我们玩,捉迷藏,走不出去的……不许走哦,嘿嘿嘿……”那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小孩,将自己的半个脑袋扶正,露出不符合常人般的大嘴笑了起来。
    我刚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方潜一样,已经完全动不了了。或者说,不被我控制了,原来那些小孩对我也用了和方潜一样的招数。
    突然间,这些小孩都不见了,我被控制的机械的开始跑了起来,看起来这些小鬼孩想让我去找他们,但是我找了十分钟都没有找到他们。
    这时听见树林深处传出了几声歇斯底里的嚎叫,我很怕再看到他们,他们那全身是血,身体破烂不堪的样子,多看一眼,我都感觉我胃里面的东西全都要出来了。
    接着,我的身后传来了声音,就短短一瞬间,他们从树林里面跑到了我的身后。
    “你好笨哦,捉迷藏这么差劲。”
    “是啊,他好差劲,跟你差远了。”
    “比上次那个姐姐差很多呢,嘿嘿。”
    这几个‘小孩’开始交谈了起来,他们说之前还有个姐姐,谁跟我们一样这么惨?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其中一个没有鼻子的小孩指着我问道。
    听爷爷原来说过,鬼叫你名字,你千万不能回应,更不能告诉,要不然就会被鬼上身,轻则疯癫,重则毙命。
    我原本以为我闭口不说,他就不会再问,没想到他冷冷地说道:“你叫野兽,对吗?好傻的名字啊,我们那个年代,都叫什么翠花啊,二牛啊什么的,多洋气啊。”
    我一听,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了,我的事情,他们什么都知道,我在他们眼里完全是个透明人啊,这可咋活啊。我几乎都要崩溃了,但又不敢答应,只能机械的和他们玩着皮球。
    就这样又僵持了十分钟,方潜的额头密密麻麻全是缜密的汗珠,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我抱着他赶紧跑,但是我跟他一样,现在脚根本挪不动,更别说抱着他跑了。
    突然,树林远处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这几个小孩一听,立马脸色凝重,指着我说道:“你们,尤其是你,玩的技术虽说不怎么样,但是也还行,明天再过来找我们玩,我们现在有事,得走了,你们明天敢不来,我们就去找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话刚说完,我和方潜的腿立刻就可以动了,再一抬头,几个小孩已经全部不见了,再一看远处的公交站牌,三个大字,后沙涧,就感觉像做了场梦一样,特别真实,但是也特别不可思议。
    方潜表示很懵逼,看这几个小孩没了以后,开始马后炮,大骂道:“要不是老子动不了,分分钟歇你们丫挺的。”
    紧接着又用胳膊捅了捅我:“你看,福寿岭变成了后沙涧。”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想好好捋捋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还有,明天,怎么对付他们,只怕是那声歇斯底里的嚎叫救了我们一命。
    我和方潜一路无话,赶紧往家里面疯狂的跑着,到了家,我跟爷爷奶奶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
    大早上,就接到了方潜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方潜的大嗓门。
    “兽兽,咱可咋办啊,这眼看就到晚上了,咱还找这几个小孩儿玩去?阿不,小鬼孩?”
    “这不才刚早上嘛,还有的是时间想办法,办法肯定有,咱们得活命。”
    我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决定问一问宿舍里面博学多才的赵龙。
    想好,我便拨通了赵龙的电话号码,很快手机传来了赵龙的声音,
    “喂,野兽,有事吗?”
    “龙哥,四九城这一代,有没有比较厉害的捉鬼师或者道士巫师占卜师啥的?”
    龙哥听到我说的话,先是一怔,十来秒后,回答道:“野兽,你没病吧,被方潜内小子传染了,要相信科学,但是如果你硬要找,也有,什么巫师啊,占卜师啊,那肯定没有,通灵师倒是有这么一个,在四九城东边有个白纸坊,那里有个人外号叫八臂通灵师,至于靠不靠谱我就不知道了,四九城玩这个的,据我所知不多,我也不信这个。”
    我一听,有谱,随即道谢了赵龙,约上方潜,就坐上了公交车去了白纸坊。
    这个八臂通灵师果然很有名,一打听周边的人都知道,就在白纸坊公交车站下车不到500米的地方。
    “呦,这不是道观嘛?这年头通灵师学道了?”方潜站在一间道观面前,一脸懵逼。
    我也打量起了这个观,发现和普通的道观没什么两样。
    硬要找出点儿不一样,无非就是观名了—艳阳观。
    方潜在观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开门,我便对方潜问道:“方潜,这个道观里是不是没有人?”
    方潜也有些疑惑地看着观门对我说道:“不应该啊,这人要是不在里面的话,门怎么会在里面锁起来?”
    “我爬墙进去看看。”我说着不等方潜答不答应,直接窜上了墙头,翻过墙,跳到院子里的时候,方潜的声音才从外面传了进来:“方潜!别胡闹,赶紧出来,这地方咱不熟!”
    “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没人我就马上出去。”我说着朝着道观里面的一个开着门的屋子走了过去。
    刚走近,还没进屋,我就听到了屋里面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卧槽!就这水平玩吃鸡?吃小鸡鸡去吧,都是小学生吧,给老子坑惨了!”
    我听到屋子里的这几句话,顿时就石化在了当场,我这是来了道观,还是进了网吧?
    我顺着屋子里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键盘也被他按的啪啪响。
    电脑后面的墙上,则是挂着一幅对联,上联写:
    “拳打挂机口水狗。”
    下联写:
    “脚踢落地成盒猪。”
    横批:“鸡王”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哪是什么通灵高手,分明是一堕入网游毒害的失足中年单身抠脚大叔!
    “艹!刚两分钟,一队四个人就剩我了,没法玩了!!”那个中年男人骂了一句,气乎乎地把耳机摘下来扔到了电脑桌上,他刚起身,我便看到了他穿在身上那印有海绵宝宝的小短裤……
    当然,他也同时看到了我。
    “你小子是谁?怎么进来的?”那个男人留着一捋胡子,瘦的跟猴子一样,此刻正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问道。
    “我……带我朋友来这里找人。”我看着他有些心虚,毕竟我这属于私闯,不占理儿。但是我一看他就不像什么八臂通灵师,可能就是什么小道长之类的,估计让问路的人给耍了。
    “啥?哪个朋友?”那个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就在大门口。”我说道。
    “你等着。”那个男人说着去了屋子里面,不一会儿,便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走了出来,步法飘逸,双眼迷离,发型凌乱,胡子拉碴,实有一番仙风道骨……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他的道袍左胸上为什么会有一个“耐克”的标志?转念一想,估计是我思想跟不上了,这道袍也都进口了。
    “小兔崽子,你前面带路。”这位道长对我说了这么一句,他自己却走在了我的前面……
    他一打开门,方潜看到这位道长,赶紧上前几步拱手说道:
    “道长,我朋友不懂事儿,没打招呼就翻墙爬了进去,您可千万别见怪,是我教子无方,啊呸,管教不严。”
    这位道长先是看了方潜一眼,身子一正,然后说道:
    “来我这艳阳观有什么事儿?本观主在观内修身练道,没有香火钱请勿打扰。”
    听了他这句话,我站在他身后,当时就想朝着他屁股上来一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这人脸皮都能当防弹衣了,明明在屋子里吃鸡,偏偏说自己在修身练道,不要个脸啊。
    方潜听了他的话,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红色钞票递了过去:
    “这是给道观的香火钱,钱不多,也是我和朋友的一片心意。”
    我去,我还真没想到,这个方潜这么通人情世故,倒是什么都事先想到了,他正经说话的样子,嗯,还挺正经。
    “你……你看……你看你来就来呗,这么客气干什么?!俗不俗?心意到了就成!主要是心意!”那个观主嘴上说着,手上却把方潜递上去的钞票装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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