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政川为人一身正气,实在是受不了吴老贼父子这副捏造姿态!
    吴廷是什么货色,在场哪个不知道?除非脑子进了水,否则没人会信吴廷的那些话!
    别的督功使早就养成了见风使舵,浑水摸鱼的习惯,先旁观一阵再说,而许政川性格刚毅正直,实在忍不了,强行喝骂,一把掐断了吴老贼父子的捏造话语!
    “许政川,你这是什么意思?”被许政川这么指着鼻子一通喝骂,吴老贼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当即神色泛冷,连称呼都变了!
    “什么意思?我还想看看你们这对父子是什么意思?”
    “尔等胆大包天,竟敢冒领战功,此事本使定要向陛下如实禀报!”
    ……
    许政川怒眉倒竖,大喝!
    他声若惊雷,震得整个帐篷都几番抖动,差点散架!
    被许政川这么大喝一番,本就心虚的吴廷顿时不淡定了,脸色有些不自然,心头忐忑!
    他看向吴老贼,后者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呵……许政川,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出来是要担责任的!”
    “本将知道,我儿这些年给外人留下的印象不好,但这又如何?影响现在么?谁就断定我儿不能有大出息!”
    “拿着以前的眼光来评判现在的事,调查都不调查,张口就污蔑我们父子,许政川,你这督功使做的真称职呐!”
    “要向州主陛下参我们一本?呵呵,我还要向陛下参你一本呢!”
    ……
    吴老贼一拍桌子,冷声喝道,一副底气十足之姿,还反过来训了许政川一顿!
    “没错,古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许政川,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吴廷心中一定,也附和起吴老贼!
    “好一对无耻父子,狡辩起来倒是本事不小,说本使污蔑你们?好,若是你们能解释清楚我的几个问题,本使就信你们!”
    “吴将军,你说你儿子在战场上与你逃窜途中分散了,然后折返御敌,可为什么不少人看到你们一直在一起?”
    “本使监察全场之际,也曾目睹你们父子二人被护卫簇拥着,拖大堆金银珠宝逃亡,哪里有走散之事?”
    ……
    许政川喝声质问,誓要撕破吴廷和吴老贼那虚伪的嘴脸!
    “这也算问题?战场混乱,有哪个每时每刻盯着我不成?”
    “我和我儿在一起时,被你们瞧见了,分散时你们没注意到,就说我们一直在一起?许政川,你觉得这说法荒不荒唐?”
    “确实,有大半时间我与我儿都在一起,但这不能代表全部呐,战况混乱,有看错之事也很正常,许政川,这点道理你都不懂,还做什么狗屁督功使!”
    ……
    吴老贼冷笑!
    “行,那我再问你,你说你儿孤身一人,以大无畏的牺牲姿态折返边关,然后做出惊天壮举,拯救边关!”
    “可我等督功使所看到的,明明是好几个死囚营的人一起行动,齐心协力才达成这一战果,哪里有你说的孤军奋战?”
    “难不成堂堂督功使,连一人与多人都看不清了么?况且这不是本使一人所见,其他督功使也看到了!”
    ……
    许政川再次发问,魁梧身子挺直,有股正气凛然的庞大气势!
    旁边,其余几个督功使下意识点头!
    “该死的许政川,真是不识好歹!”吴老贼心中暗骂,暴跳如雷,却不得不做出答复!
    他心里迅速琢磨一番后,笃定道:“我儿确实孤身一人前往边关,另外的死囚,应该是被他壮举所感染,自愿加入配合的!”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得问问我儿自己了,来,给许督功使解释解释!”
    ……
    吴老贼威严的看了眼吴廷,眸中眼色暗暗示意,令吴廷心领神会!
    “没错,正如家父所言,我孤身一人折返边关,壮举感动不少人,引得大家随我共往!”
    “平日里,我与诸死囚相亲相爱,很关照他们,时常劝慰他们行善,洗清罪孽!”
    “所以,后来见我孤身奋战,他们自觉羞愧,也就加入进来,听我号令了!”
    ……
    吴廷顺着吴老贼铺好的话路说了下去,脸不红心不跳!
    “好好好……”许政川连道三声好,怒极而笑,实在是被气得够呛!
    遇上这等厚颜无耻之辈,他也没辙!
    “既然你以一身崇高品行折服了这么多死囚,那事情就很简单了,叫他们过来,当面对峙即可!”许政川呵斥!
    “这……”吴廷哪料到许政川会来这一手,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里有什么折服,死囚营的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怎么可能被他感染,回头御敌!
    现在要他去叫人,上哪儿叫去,叫来了,也是加快露馅!
    “死了,都死了!”就在吴廷六神无主之际,吴老贼猛得大喝了一声!
    “我问吴廷,你插什么嘴!”许政川刚毅的面庞尽显冷冽之色!
    “一时嘴快!”吴老贼不以为意的一笑,一副扯皮的姿态!
    “什么叫都死了!”许政川又问!
    “死了自然就是死了,相助完我儿之后,那些人冲锋杀敌,想抢功,后来卷入圣器之战,结果都战死了!”
    “唉,说来可惜,都是英雄好汉呀,最后关头却太贪功,落个此等下场!”
    ……
    吴老贼胡乱扯了起来,索性以死堵住许政川的嘴,一了百了,省得说下去露馅!
    “那他们的名字总该知道吧!”许政川额头青筋暴起,被气得不轻!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等毕竟不是督功使,哪能人人名字相貌都记住!”吴廷缓过神来,恢复从容之姿,接下话!
    “你……”许政川肺都要气炸了!
    他就从没听过这么假的话,这样的说辞未免太荒唐,根本就说不通,怎么听怎么虚,传出去,三岁小孩都不信!
    可偏偏许政川还没办法彻底反驳过去,虽然人人听到这番话都觉得假,但它逻辑上倒也勉强说得通!
    许政川又拿不出铁证来驳斥,只能眼睁睁看着吴老贼他们信口开河!
    他气极,吴老贼和吴廷则暗暗得意!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说辞假得过分,但同时也明白假归假,要说致命的纰漏,还真没有!
    没有铁证在场,谁敢说吴老贼他们编出来的是假的呢,难道听起来很荒谬,就代表是假的?怎么可能!
    正是这份自信,才让吴老贼有胆量冒领战功,他抓住的,就是“无人目睹真实情况”这个关键点!
    眼下的局面,没哪个能拿出铁证来证明吴老贼他们是假的,所以,他自然想怎么扯就怎么扯了!
    许政川也知道这点,可就是不甘心,很愤慨,无法容忍滔天战功被这等狗父子冒领!
    “姑且当你之前所说为真,那我再问你,火烧北蛮的那种火,是什么火?”
    “有本事,现在点一簇那种妖火给我看看,来,你要能点出来,许某当场向你们认错!”
    ……
    许政川怒喝,不戳穿谎言不罢休!
    “那是本将昔年偶得的一缕火种,很非凡,后来赐给我儿护身!”
    “这一次,为了挽救边关局势,他不惜掏出自己的保命底牌,把火种点燃,形成了那滔天妖火!”
    “这东西,消耗完就没了,我们也想拿出来给许督功使看,但真的用光了!”
    ……
    吴老贼早就想好了说辞,立刻叹息回复,还不忘捧一手吴廷!
    吴廷暗暗对老爹竖个大拇指,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政川给气得直哆嗦,深刻领教到了吴老贼的厚颜无耻之功!
    他问什么,对方都能扯出个荒唐理由搪塞过去,偏偏他又没绝对的证据驳斥!
    这种感觉太憋屈,明知道对方在乱扯,却无能为力,实在让人气恼!
    “厉害,吴将军打仗的本事没几个,嘴皮子功夫倒很无敌!”
    “我所问到的人和物,不是死了就是没了,估计也只有在你们父子的世界里会有这一连串的巧合!”
    “诸位,难道你们会信他的这番说辞?就没有什么质疑么?”
    ……
    许政川看向其他督功使,义愤填膺!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大家的眼睛都很雪亮,事实如何,比你看得清!”
    “这是文侯麾下的边关,吴某能在这搏得个将位,全靠文侯提拔!”
    “家父已故,但在世时与文侯关系匪浅,文侯大人念旧,处处关照我等!”
    “如今我儿立功,正是回报文侯大人的时候,尔等质疑,就是不给文侯面子,就是断我儿前程!”
    “若执意如此,休怪本将不客气,定要向文侯大人哭诉一番!”
    “是为一群死囚闹个天翻地覆,还是给我吴某个面子,给文侯一个面子,诸位想清楚!”
    ……
    吴老贼目光如刀,划过另外的督功使们,威胁之意很明显!
    他扯出文侯这杆大旗,就是要威慑那些人!
    闻言,其余督功使心头一跳,不得不蹙眉权衡起来!
    在文侯麾下的军营里,为了个死囚,得罪文侯派系的将军,值得?
    或许,在许政川这种效忠州主陛下,刚正不阿的督功使眼里,此事值得!
    但,在另外几个早就被此地风气所污染的督功使心里,一个死囚不值他们相助!
    这些年,他们手里捏造的战功可不少,也不差这一个!
    于是乎,简单琢磨一番后,他们纷纷扬起一缕笑容,和吴老贼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状,许政川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当场暴跳如雷!
    “一丘之貉,一丘之貉……”许政川大喝,指着鼻子骂那些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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