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不甘心失败的普鲁士于1793年2月胡乱搅局,导致这半年多以来,安德鲁几乎没有睡好过,很多时候他都会从一次又一次的噩梦中惊醒。所以,在穿越者的床头永远放着一把上过膛的转轮手枪,不仅仅是自卫,更多的选择是在面临无法避免的失败时进行自裁。另外,安德鲁将自己的众私生子安置在西班牙与瑞典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未雨绸缪。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普鲁士。于公于私,它都必须灭亡!
    此外,没有了普鲁士的铁与血,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永远都是一盘散沙,是任人宰割的鱼腩;至于疲惫臃肿,目光短浅的哈布斯堡家族,它永远无法承担统一德国的历史使命。只要德意志继续保持分裂,就不会对法兰西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从现在到未来,德国都不过是法国的情人罢了,不可能是正牌妻子。
    当安德鲁转过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副官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他立刻会过意来,笑着说道:“我的中尉先生,你可真是一位优雅的绅士。哈哈,请你如实的告诉我,那位普鲁士的太子妃长得漂亮吗?”
    科兰古涨红了脸,却是实话实说:“路易莎公主确实漂亮,她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没错,穿着镶银边的白绸长裙,脸庞跟她的裙子一样白,脖子上戴着高贵的珍珠项链。但有一点美中不足。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太子妃总是戴着一个深色大领带,即便是被雨水打湿了,她也不愿意摘下来。”
    副官不知道原因,安德鲁却是清楚事情的缘由,那是路易莎为了遮掩脖子上严重的甲状腺肿,来自情报部门的报告显示,由于庸医们的反覆折腾与放血治疗,导致伤口常流出化脓性的液体,不得不在脖子上围上一个深色大领带。
    也似乎是这个原因,有着轻微洁癖或是什么怪毛病的安德鲁不太愿意近距离接触那位“德意志国母”。也许是想点拨一下副官科兰古,安德鲁示意中尉谈谈普鲁士太子妃的来意。
    科兰古毫不迟疑的答道:“这不难想象,路易莎公主是想当面代表霍亨索伦家族请求您的宽容大量,好让普鲁士渡过这一场危机。”
    此时,最高统帅的副官已在心中怜悯那位千里迢迢赶来的普鲁士太子妃,对方似乎还抱有幻想,以为向征服者祈求恩赐,再流出几滴美人眼泪,或是牺牲一下色相,就可以让整个普鲁士失而复得。可怜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安德鲁统帅一旦下定决心想要做的事情,从不会更改,更不会退让。
    安德鲁听后笑而不语,也不做评判,他背着手在海边滩涂慢腾腾的转悠了好一阵儿,继而若有所思的在岩石上抽了一根烟,这才宣布入城休息。
    “两个小时之后,将那位路易莎太子妃带到我的会客室。而你,就守在隔壁房间里倾听。”安德鲁登上马车时,向科兰古副官叮嘱了一句。
    与往常一样,安德鲁喜欢将自己的临时官邸设在建造坚固,视野开阔的市政厅。在北翼楼二楼,时隔1年之后,安德鲁见到穿着一身红金色礼服,戴着头巾和大领带的路易莎公主,哦不,现在是普鲁士的太子妃;至于今后,鬼知道又变成什么身份,但肯定不会是普鲁士王后,未来的德意志国母。
    与所有人猜想的那样,已是美丽人妻的路易莎太子妃一见到安德鲁,泪眼婆娑的代表她的丈夫,以及普鲁士人民,恳求兰斯征服者宽大为怀,结束这场令所有普鲁士人无比痛苦的战争。为此,她本人和普鲁士人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安德鲁毫不介意对方的开门见山,他态度冷静且异常残忍的回复道:“普鲁士必须从欧洲版图中彻底消失,这是我的决定,绝不容接受讨价还价!”
    别说区区一个路易莎太子妃,哪怕是更有魅力和个性的女人赶来,集体向安德鲁屈服的哀求,也不可能动摇独-裁者的既定决议。
    所以,这场毫无意义的会晤从一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但路易莎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想以女人的哭泣和眼泪来对付征服者。只可惜孤儿出身的安德鲁从来没有接受过矫揉造作的贵族养成教育,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马基亚维利主义者,铁石心肠的他根本不吃这一套,更别说还有历史的“前车之鉴”。
    在另一时空里,拿破仑皇帝就是被是被这位路易莎美人所忽悠,没有促使那个“卑下之国”彻底灭亡,从而导致德意志民族的大觉醒,为日后的莱比锡战役败亡埋下了一个大祸根。
    所以,安德鲁一边面带嘲讽地看着路易莎,一边又口是心非的称赞普鲁士太子妃的梳妆打扮,然后又问:“这是法国里昂产的绸布,还是来自东方国的薄纱?”
    路易莎表现的很是生气,她忍不住站起来反问道:“在这么严肃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刻,我们之间只应该谈布料的产出国吗?”
    说着,女人还不停的打量着安德鲁,很是讨厌对方的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和玩世不恭的语调。正是这种内心充满的怨恨、悔意与厌恶感,将路易莎试图诱惑兰斯征服者的信心,一次又一次的打乱与破坏。
    事实上,安德鲁还隐藏着另外一个解决方案,好让霍亨索伦家族的主支能够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延续。然而,作为普鲁士太子妃的路易莎,她的身份远不够格让安德鲁抛出心中的这份计划。
    临近晚宴时,安德鲁并没有以主人的身份邀请路易莎赴宴,而是派出一队骠骑兵,护送这位黯然失色的路易莎太子妃回到但泽。
    在客人临走前,安德鲁留意到女士脖子上的大围巾,他屏蔽了副官与旁人,手指路易莎的脖子处,出于善心的劝说道:“多吃点海带或是海藻什么的,比起庸医们的放血治疗要有效的多,而且还不存在任何后遗症。”历史上,路易莎就是因为甲状腺肿的反复发作,最终形成了甲状腺癌而病故。
    不过,安德鲁的善意仅限于此,说完之后,他毫不留情的转而离开,无论背后的女士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很快,安德鲁的副官科兰古送普鲁士太子妃上了马车,女人一下子扑倒在座位上,心情激动,不能自制,由于在此受到屈辱,继而痛哭流涕。
    “你看到了什么?”安德鲁问着已经回到房间的科兰古。
    “不太清楚!但我认为她有所保留,悲伤眼泪的确发至内心,但并没有呈现最终的绝望表情。”副官只是依据内心的感觉做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判断。
    “啊哈,副官先生,你观察的非常仔细!”安德鲁赞许拍了拍副官的肩膀。
    他眼前这位一心想着去当外交官的副官,其个人能力与其他条件什么的都非常优秀,就是为人忠厚,缺乏圆滑,安德鲁一度担心他未来很难在尔虞我诈的外交场合下生存。但如今看来,自己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科兰古不屑于阴谋诡计,并不代表他不会识别,不会防备,或是奋起反击。
    安德鲁继续又说:“那位太子妃心有所持,是俄国人给予了她不少承诺。”
    “俄国?那她为何来这里自取其辱?”科兰古感到很不明白。
    安德鲁似笑非笑的说:“你说的俄国是保罗一世沙皇的俄国,而她得到的是承诺是来自那位年轻英俊王储亚历山大的暗中支持。”
    上位者继续揭晓着答案,“至于她的真正使命,不过是来确认我们对俄国的战争信心,以便于让亚历山大的支持者做好准备。如果俄国人胜利了,她的丈夫威廉三世为她把今天受到的羞辱十倍返还与我;但等到涅曼河俄军的彻底失败之后,俄国宫廷贵族会顺势发动一场宫廷政变,好将无能的保罗一世赶下台,让亚历山大继位沙皇。所以无论那种状况,她和普鲁士都会有渔翁之利。”
    只有阴谋者才最懂得阴谋者!
    更别说,这个阴谋者还随身携带了作弊器,比其他人拥有多出225年的见识和眼光。事实上,自从今年2月的时候,安德鲁就在怀疑这位普鲁士太子妃与俄国皇储亚历山大之间的暧昧关系,为此他还要求军情局特工暗地核实过……
    就在兰斯法国发动对普鲁士的灭亡之战时,巴黎政坛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1793年的上半年,国民公会效仿兰斯连续颁布了3项土地法令,使大批农民得到土地;
    7月初,巴黎公布了《1793年宪法》,这是法国第一部共和制的民-主宪法,但这部宪法由于诸多因素未能在全国实施。尤其是兰斯方面一开始就拒绝承认。
    7月上中旬开始,巴黎公社领导的反吉伦特派运动越演越烈。当革-命法庭最终宣判马拉无罪释放时,山岳派与吉伦特派的矛盾最终……
    说明一点,由于穿越者的介入,使得大部分历史事件都相继发生了变化,至少在时间方面,不再与原有时空保持一致。

章节目录

荣耀法兰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管杀不管填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管杀不管填并收藏荣耀法兰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