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对契约的有效性半信半疑,不过她没有更好的办法,目前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相信法师的信誉这一个选择。
    契约一式三份,她和亚当一一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各自保留一份,最后一份则是存入本源当中。
    术业有专攻,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在契约签订好之后,亚当立刻联系内厄姆,请他帮忙从第七圣塔雇佣一批炼金法师。
    内厄姆和麦席森的关系特殊,亚当也没有让那些法师白白出力的想法,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魔导构装工厂就迎来了一大批新人,亚当只是留下了一个分身协调法师和万象之间的关系,自己则是离开了工厂,返回原子能研究所。
    他需要尽快开始自己的研究,才能在自身能量积累完成之后顺利的升级。
    现在的原子能研究所非常重要,其中诞生以及验证真实的理论,每一条都足以拓宽法师的道路,每一个公式,都能够支撑一位法师从学徒直入超维。
    即使亚当名义上还挂着负责人的身份,但是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传送入内,而是必须规规矩矩的来到里世界,通过层层检测之后,才能抵达位于里世界最保密处的原子能研究所。
    现在这片区域,时刻吹拂着毁灭性的能量风暴,肉眼看去,每一秒都仿佛有世界生灭的恐怖景象出现。
    “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亚当对着特意外出迎接的尤里乌斯超维法师问道,三百多年,他依然没能晋升成为真灵。
    尤里乌斯形象越发邋遢,但是精气神无比高涨,好像丝毫不为自己没能晋升感到着急,闻言回道:“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路吧。”
    这话从尤里乌斯嘴里说出的意义完全不同,这代表着他找到了真灵之路,而几乎每一条真灵之路,都是可以复制的,亚当为他感到高兴,好奇的问道:“我可以问问吗?”
    尤里乌斯笑道:“当然。”
    “研究所刚刚成立的时候,我认为自己的真灵之路在于能源。然后我们很快成功了,在你的主导下,以太链式裂变,聚变魔法等等都已经达成并飞速走向了成熟,可以说,我们对以太的应用,从原始走向了进步。”他一边抚平能量风暴,一边对着亚当说道:“不过,正如你看到的一样,我没能通过那些知识成为真灵法师。”
    “那么?”
    “后来我认为自己的道路在于微观世界,在于量子理论。在你离开研究所前往灾变区之后,之前那批蠢货大都完好的回到了这里,于是我们开始了新的研究。”
    “我再一次重复了之前所有的实验,去寻找哪怕一丝灵感,终于我发现,我对原子核非常感兴趣,我的真灵之路,就在其中。”
    亚当觉得自己知道尤里乌斯发现了什么。
    “质子和中子,为什么能结合成为原子核?是否存在另一种我们还未曾发现过的,新的力,才能使它们聚拢?”
    果然,尤里乌斯超维发现了强核力,也就是强相互作用力存在的痕迹。
    亚当赞叹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敏锐,还有令人惊叹的智慧。”
    尤里乌斯超维心情也是不错,他笑着摆了摆手:“研究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困难,更基本的微观粒子很难在被发现,现有的粒子加速器已经无法承担更重要的任务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可以为大家再次提供新的思路。”
    亚当点了点头,现有的设备的确不够用了,发现不了更基本的粒子和媒介子,而如果那个媒介子无法被发现,强核力也就只是能被发现而已,验证和使用只是空谈。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说着亚当经过最后一次身份验证之后,原子能研究所与世界晶壁系同等规格的大门中开,内部所有研究员,无论是老人还是新人,都从工作岗位上站起走出前来迎接亚当,期待这个当初还是普通法师就引领知识革命的天才,晋升超维之后为大家带来更加巨大的冲击。
    “亚当阁下。”众人齐声说道。
    如果是之前,亚当可能还会有点坐立不安,但他在灾变区战争当中也算是身居高位,早已习惯了一大批高级法师对自己礼貌恭敬的场面,轻轻的应对了一声之后,就和尤里乌斯一起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中。
    亚当离开之后,一些新晋加入的研究员顿时议论纷纷,他们中有很多都是各个圣塔在近些年中的最天才法师,可以说每一个,都是听着亚当的事迹晋升的,对这个传奇人物充满了好奇。
    ———
    办公室里,尤里乌斯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亚当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做那种事。”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听说你已经决定加入内厄姆冕下的第八虚空圣塔,他们都是不错的法师,招揽他们很有用处。”尤里乌斯善意的提醒道。
    比起别人,亚当其实对尤里乌斯更感兴趣,不过他不适合招揽一位准真灵,这件事要告诉内厄姆,由他来做。
    亚当转而问道:“在你准备研究新力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我确信它一定是存在的,你的电磁系研究和魔法,证实了原子间电磁相互作用的存在,我认为在更小的物质结构上,一定还有一种更加微弱,或是作用距离更短的力存在,否则物质的构成研究就达到了极限,但是很显然,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远远没有到触碰极限的地步。”提起研究,尤里乌斯收起了嬉笑,正色道:“你验证了光子的存在,并凝聚了光子真身,证实光子是传递电磁力的媒介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无法通过任何手段观测到比质子和中子更加微小的粒子,我知道有那个力,但我无法发现它,也不知道传递它的媒介是什么。”
    这的确是一件十分棘手的问题,在以太虚空当中,因为以太的存在,物质的组成远远比地球所在的宇宙要稳定难以分割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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