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年?”女仆脸上一喜,然后又很快闪过一道失落的神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里有很多处大大小小的刀疤。
    “今后,再也不用你的血来续命了,怎么样,开不开心?”齐小飞笑着道,“300cc的血只能换我24小时的寿命,太辛苦你了。”
    “当然……当然开心了!”女仆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老板你不用每天都提醒吊胆了,我当然开心。”
    她没有说实话,他此刻的心情其实是非常复杂的——每次看齐小天喝下她的血液,她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这让她感觉到被需要,被依赖,再也不是以前团队里的小透明了,环视四周,当年那个强大的团队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还陪在老板身边,她才是最忠诚、最爱老板的人!
    刚才的杀戮情绪刚刚被齐小飞安抚好,另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又要失控了,没办法,七情掌的威力太大了,人都有“七情六欲”,七情掌就是专门将人的各种情绪全部放大到极致,直到失控,然后毁灭别人,或者自我毁灭。
    她看着还蹲在那里颓丧着脸的小胖子,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个死胖子,如果不是他,老板今天还是招不到人,然后老板依旧还会依赖她!她嫉妒了。
    深吸一口气,女仆快步走到了蹲在地上的小胖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喂,胖子!”
    “啊?”还在钻牛角尖的小胖子猛然间被吓了一跳,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漂亮的女仆小姐姐。
    “你这虚胖的体质,能活到中年就已经不错了,如今增加了300年寿命,虽然划分了一部分给老板,可你还是捞到了差不多200年!”女仆叉着腰,大声问道:“对此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你也太不懂事了,情商这么低,难怪找不到工作!”
    小胖子被问得面红耳赤,不管怎么说,他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失礼了。
    他站起身,走到齐小飞身边,很认真地鞠了一躬:“多谢老板!”
    除了谢谢,别的好听的话他也不会说,拍马屁这种高难度动作就更别提了。
    “你别听她吓唬你,不用客气的。”齐小飞微笑着:“你签订了主角契约,你得到的好处,已经分我一部分了,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
    “可是没有您,我哪来的机会签什么‘主角契约’啊?”小胖子倒是清醒得很,“更别提增加寿元,还得了一身功力了,我现在觉得我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
    “好吧,那我就先收下你这份感谢。”齐小飞喝了一口咖啡,“但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说这么客气的话了,你已经是我的员工了,不必这么生分——你看,这里是我的家,今后也是你的家。”
    “在这里,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两个词:一个是‘谢谢’,另一个是‘对不起’。”
    小胖子愣了一会儿,然后使劲点了点头,他心中突然莫名生出了一股归属感。
    “好了,现在的你,在凡人里已经算是超级高手了,你是想回到现实世界,过一段扮猪吃老虎的悠闲生活呢?还是继续变强?”齐小飞问道。
    “现实世界?”小胖子怎么说也曾经是个小学霸,很会抓句子里的关键词:“老板,您说现实世界,是我一直生活的地球吗?那我刚才当了十几分钟主角的那个世界,就不是现实世界了?是虚拟世界吗?”
    “你小子……”齐小飞很满意地看着小胖子,“不愧是我看中的,够敏锐,有潜质,我喜欢。”
    “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之前说过,你是以‘主角’的身份进入那个玄幻世界的,‘主角’就像是个马甲,谁穿上那马甲谁就是主角,你穿了十几分钟然后退出来了,你就是那十几分钟的主角。”
    “那么,我凭什么让你套上‘主角马甲’呢?因为我是你的主角经纪人,给你找马甲就是给你找活儿,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终于找到了一个主角马甲的时间空位,于是就送你过去了。”
    “如此说来,‘主角马甲’又是怎么回事呢?毕竟‘马甲’只是个比方,它无形物质的,我们凭什么知道一个世界的主角该有什么身份,该遭遇什么,该如何成长,该如何装逼呢?难道我们是那个世界的创世神吗?”
    “不,我们当然不是创世神,因为那玄幻世界不是我们创造的,而是它们的作者创造的,我们不仅知道那个世界的剧情走向、人物关系,还知道那个世界是何时诞生的,又会在何时终结。”齐小飞总结道。
    “作者?”小胖子瞪大了眼睛:“哇!难道那其实是玄幻小说的世界?我是进入小说世界里去了吗?”
    “emmm,这么说不准确。”齐小飞解释道:“小说作者写出来的是文字,你刚才进去经历的那十几分钟,你觉得你看到的是文字吗?”
    “那感受完全真实,我得到的功力,到现在还在我体内流转。”小胖子答道,“那老板,您的意思究竟是……”
    “虽然不准确,但本质上还是有相似点的。”齐小飞话锋一转:“凡人作者写出的小说,是无数文字的集合,而你之前进入的玄幻异界之所以那么真实,是因为它的‘书写者’不是人类,而是超高维度的存在,或者用玄幻的说法就是,那是一群真正的‘天道之主’,他们‘写’出来的世界,都是无比真实的,只是其中的各种天地法则,都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扭曲成他们自己喜欢的样子。”
    “哇!这也太酷了!”小胖子双眼冒光道,这辈子能亲身经历如此神奇的事情,实在太幸运了。
    “‘天道之主’有无数位,‘天道之主’们创作出来的世界更是有无数个,这些世界,我们统称为‘诸天万界’”齐小飞继续道,“很多‘天道之主’都觉得自己创作的世界才是最完美的,于是在无数年前,他们集体开放了自己的世界,让所有福缘深厚的人有机会‘穿越’进他们创作的世界中,直接充当主角,好好体验一把,然后作出评判。”
    “嗯嗯,就和无数网文作者写书,让读者们给评分一样。”小胖子听得入了神,点头道。
    齐小飞看这家伙总喜欢往小说网文上扯,微微一笑,也懒得再纠正他:“一开始,这种开放式的体验进行得挺好的,后来有的‘天道之主’为了拉高人气,以及提高自己的评分,开始设置奖励——只要有人进去他的世界当一回主角,那主角的能力,体验者也可以复制一部分,带回去!”
    “原来如此……”小胖子想想自己的经历,可不就是这样吗?他现在身体里的澎湃力量,可不就是复制的人家“主角”的吗?
    “这如同行贿一般的决定,在一开始受到了一致的声讨,后来屡禁不绝之下,所有‘天道之主’居然都默认了这条福利,所有的世界,只要以主角的身份体验一番,总会得到一部分主角的能力。”
    “只是,与此同时,‘福利’又增加了一条——以主角身份体验那个世界,就默认说你喜欢那个世界,相当于给了好评,既然可以打好评,自然也可以打差评——你只需要进去杀死主角,就相当于完成了‘差评’,并且抢得主角的力量占为己有。”
    “啊!那主角这个职业岂不是很危险?”小胖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刚才进去是不是差点被杀了?”
    “你想多了。”齐小飞答道:“在大部分情况下,主角都是越到后期才越强大,你进去的时候其实只是故事线的开端,就算杀了你也捞不到太多的力量,所以很多专业的‘主角杀手’都是直接去后期截杀主角的。”
    “啊?那……那也就是说,我签了‘主角契约’,还有人签了‘主角杀手契约’?”小胖子问道。
    “不,所有有资格进入那些世界的人,除了我们这些经纪人,签的都是和你一样的主角契约——你可以选择当主角,也可以选择当主角杀手!”齐小飞答道:“当主角,有世界气运加护,有各种最好的资源,相比起主角杀手,能更顺利地得到力量,所以说,还是想当主角的人多一些。”
    “可是,就和你嘴里老师念叨的文学小说一样,有的书好评多人气旺,有的书人气低无人问津,于是有些‘天道之主’就会雇佣‘喷子’去刷差评,总之,就和网络水军差不多的性质,所以,其实‘主角杀手’更专业也更职业,他们中的好多都是大团队,其势力不容小觑。”齐小飞说道。
    “说好的‘天道之主’呢?怎么玩儿不起还找水军黑别人啊?”小胖子忍不住吐槽道,“感觉好low啊。”
    “所以我才说,那种德高望重、胸怀苍生、绝无任何一丝私心的圣人,其实只存在于虚拟世界里,那些‘天道之主’们并不是——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天道之主’只是为了方便解释的称呼,其实他们本质上都是超高维度的生物罢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圣神,玩得起玩不起什么的,文明道德什么的,他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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