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去爱尔兰,还不是因为拿着英国签证可以去爱尔兰,虽然爱尔兰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能用一张签证进很多个国家总是令人愉快的。
    本着来都来了,不如再多搞一个的心态,行程里又加入了爱尔兰。
    由于目的不纯,根本就是把爱尔兰当成了腐国的陪嫁丫环随便上一上,所以,顾淼完全懒得做攻略了,随缘吧。
    一共也没多大的国家,随便瞎转转就好。
    飞机降落在都柏林的时候,晴空万里,这是英伦三岛难得的好天气,大家都挺开心的样子,沙蓓蓓却像蔫了似的,过边检的时候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顾淼知道她这是对连续数日吃fish and chips的不满。
    在很久很久以前,吃麦当劳和肯德基还是生日小寿星的特权,能吃汉堡薯条什么的,能跟同学吹好几天。
    不过国胃还是很诚实的表达出对早餐面包,午汉堡,晚上鱼和薯条的不满。
    沙蓓蓓一直憋着没说,怕顾淼鄙视她娇气。
    饿死事小,丢人事大!
    虽然她不肯说,但当顾淼带着她走进一家名为巴蜀人家的餐厅时,她的眼睛都亮了。
    菜单的价格与国内相比自然是贵的,随便一份炒肉丝、水煮肉片什么的,都要10.9欧元。
    白米饭一碗1.5欧元,一份炒青菜(生菜、白菜)居然也要8.9欧元。
    相比之下炒杂菜就便宜一些,4.9欧元。
    不知为什么,全界叶子菜品种最丰富的国家仿佛就只有国了。
    其他国家永远都在跟块茎类蔬菜过不去,土豆、胡萝卜、洋葱是常见的,偶尔还能见着一些豆子和西兰花。
    叶子菜最常见的只有生菜和紫甘蓝。
    而且是放在沙拉里生吃的,没有炒生菜或是煮生菜这种操作。
    “生菜原材料不贵啊,怎么一份生菜的价格快赶上水煮肉片了?”沙蓓蓓理解不能。
    周围的人有不少是游客,一脸憋坏了的样子,上桌的菜就风卷残云,眼错不见一会儿就光盘了。
    顾淼与沙蓓蓓随便点了几样,虽然大米的品种显然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不过能吃上味道层次丰富的食物,就很感恩了。
    旁边还有一个妹子,一个人,点了水煮肉片、酸菜鱼、醋溜白菜、肉丝炒面。这家给的菜量还是很足的,顾淼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个人把这么多菜吃完了。
    这得是憋得多惨呐?
    顾淼感叹。
    等到结账的时候,顾淼才感到了大事不好,没带钱!
    不是真的没带钱,英镑加美元加人民币的现金总值有两万块,但是,就是没有欧元。
    想得挺好,带什么现金啊,爱尔兰也是个发达的国家,肯定都能刷卡。
    不幸的是,这家餐馆就是不能刷卡,不仅不能刷卡,还没有wifi。
    而顾淼的英国号码,不知怎么,漫游过来之后就不能正常上网了。
    总不能揣着一大把钱吃霸王餐吧。
    店主说支付宝微信也行。
    首选了支付宝,万万没想到,支付宝掉链子了,说什么什么只能在国内支付。
    只好转而投奔了另一个马爸爸。
    给完钱以后,顾淼心想,也就这么一回了,其他地方肯定都是可以刷卡的。于是大脑皮层邪的顾淼,就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换。要不是超市柜台刷卡的时候刷多了,直接退给他现金,他和沙蓓蓓两人的身上就完全没有欧元的存在了。
    可是,他还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还带着吃的心满意足的沙蓓蓓瞎逛。
    都柏林当年也苦过,在19纪的时候,发生过大饥荒。
    因为马铃薯的高产,爱尔兰人口出现爆炸性增长——1760年150万人,1841年攀升至810万人。
    结果1845年夏天,爱尔兰的马铃薯被真菌感染,爆发了马铃薯虫害,毁掉了爱尔兰40%的马铃薯田。
    勤劳勇敢又想吃饱的爱尔兰人不得不打精神加紧补种以弥补损失。但当时没有人知道马铃薯枯萎的真正原因是真菌,于是他们并没有将已经烂在田里感染真菌的上一代马铃薯清除,便开始新一季的种植。
    在没有农药的年代里,更大规模的感染,更大规模的歉收和更大规模的饥荒,已经在田间注定。
    1846年的天气温暖多雨,马铃薯的真菌长得比马铃薯好,于是,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爱尔兰大饥荒”。
    当时的爱尔兰是日不落帝国英国的殖民地,到了灾难最严重的时候,爱尔兰人向英国人求助,但是英国人却以爱尔兰人是下等人为由拒绝了。
    顾淼和沙蓓蓓在酒吧里遇到一个加拿大人说他的曾曾祖父母就是那一年从爱尔兰逃到加拿大的,然后定居。
    本来爱尔兰全境百分之九十都飘着米字旗,结果爱尔兰人发现,卧槽?敢情你们英国佬不管我们死活,于是……闹了革命,就独立了。
    还真以为界大同呢,还真以为普价值呢,还真以为盎格鲁萨克逊人就比日尔曼雅利安人更有胸怀天下的情怀?
    谁不是玩命的从殖民地刮油水养母国。
    爱尔兰当时都要饿死了,英国人还逼着他们交粮,因为要开万国博览会。
    在都柏林的市心,有一尊铜像,是推着小车的卖鱼少女,莫利马隆。
    白天卖鱼,晚上卖身。
    就算这样,她最后还是死于营养不良。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的铜像?”沙蓓蓓在记忆里搜索。
    “在北京金宝街的一个酒吧门口。”顾淼回答,“爱尔兰酒吧。”
    “哪路货多!”沙蓓蓓左手握拳,右手成掌,拳掌相击,挺开心。
    是夜,她拉着顾淼去酒吧,本意是听听爱尔兰音乐,结果遇上了一群特别high,非得把俩人拉过来一唱歌喝酒的当地人。
    大概太冷的地方,人都巨能喝酒,比如俄罗斯蒙古,比如国东北,比如爱尔兰……
    顾淼一直觉得自己喝啤酒是能喝的,看了一眼酒吧里有一大半人在喝一种黑色的啤酒,出于好奇,他也点了。
    Guinness,翻译为健力士。
    黑啤酒,就连啤酒上的泡沫都是淡淡的巧克力色。
    一大口喝下去,顾淼开始怀疑人生,味道太奇怪了。
    啤酒的苦来自于啤酒花,再怎么味道苦,也都不出啤酒花味道的范畴。
    健力士就不一样了,它的苦与啤酒的苦完全不一样,也跟药不一样。
    总之,味道一言难尽,泡沫细腻是没错,但是顾淼也不打算用它来刮胡子。
    喝了一半就换成别的,有喜力之类的常见品种。
    “不是我不喝酒,要是有雪花纯生,或者哈尔滨,再不行也得给我来瓶金陵干啤。我能喝一箱,哦不,两箱!洋啤酒不行,度数太高了。”
    顾淼面对沙蓓蓓鄙视的眼神,慷慨激昂。
    沙蓓蓓丢过来一句话:“你的箱,是一口就能喝完的那种吧。”
    酒吧街有一个很高贵的名字:圣殿酒吧街,一直热闹到晚上两点。
    可能是睡得迟,阿萨辛就没机会下手了吧。
    顾淼正想着,莫名的跟人碰了一下杯,又习惯性的抬手一气喝干。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觉得酒精烧得耳朵发红了。
    “我要酒后乱性!”顾淼没脸没皮的靠在沙蓓蓓的肩膀上。
    沙蓓蓓把他一巴掌推开:“脖子以下了啊!小心明天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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