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带着鲁先和李长安到练兵场中。
    李长安不动声色打量着练兵场中,只见一人练得与他人略有不同,招式间带着四象劲的痕迹,定神望去,果然是沈延。
    这时周仓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挑出个黝黑壮实的铁甲大汉。
    “文仓,你试试他。”
    文仓深得周奎这位都教头器重,算是他手下武艺最出众的人之一,只是此前被周奎推荐去与朱雀军比试却大败而回,心中也有些气闷,见周奎特地选了他,顿时心里门清,看来都教头是要给这人点教训了,便摩拳擦掌,大步走过来,对李长安呲牙笑了笑,一抱拳。
    “文仓,未请教?”
    “常安。”李长安松松垮垮站着,对他点点头,又看向周奎,“打败此人即可?”
    “撑过二十招就行。”周仓笑了声,又对文仓说了句:“输给朱雀军那一阵,的确是咱们战法上就吃了亏,不丢脸,但若连马夫都打不过,明日你便去马厩做事吧。”
    “卑职领命!”文仓心中一凛。
    “这——”鲁先这回再蠢也能看出都教头有些刁难李长安了,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对李长安低声道:“常兄弟,实在抱歉。”
    “无妨,用不了二十招。”李长安说着对文仓点点头,“这就开始吧。”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文仓二话不说,两大步就迈出两丈距离,蒲扇般的大手抓向李长安头顶,发出呜呜风声。
    李长安纹丝不动,周奎已经准备判负了,他的目的不过给李长安与鲁先一个小教训,毕竟钱也收了,纵使这马夫功夫不好,也得把他调到朱雀军来。
    只不过,李长安说了声来得好,手一抬,便拿住了文仓的手腕,文仓心中一惊,只觉手腕被铁箍箍住,整个身子不禁自停了下来,胸口憋闷非常。
    不过他并非庸手,吐气开声,瞬息间便调整过来,膝盖狠狠一顶。
    李长安脚步一旋,松开手,伸出左掌按向鲁先顶冲来的膝盖,借力向后轻轻一纵,平移三尺,如燕子抄水。
    鲁先一击不中,身子便一晃,李长安就在这空档错身上前,一脚踩在他两足空隙只见,膝盖一摆,手掌一甩,便将鲁先撂倒在地,行云流水。
    直到倒地时,鲁先几乎都没看清李长安的动作,但他也是识货之人,知道自己远非这马夫青年的敌手,便干脆利落爬起身,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
    李长安收身站直,似笑非笑看着周仓。
    周奎愕然不能言,震惊过后,心中却是大喜。
    作为步军司都教头,他一身实力臻至练髓境巅峰,看清了李长安的动作,却自认做不到那样轻松,想着,他不由皱了皱眉,实力如此高强,又何必用银钱来开路?还弄得自己小瞧了他。
    鲁先心中为李长安叫好,心道这常兄弟真是深不可测,自己竟还低估他了,见到周仓皱眉,他又陷入忐忑。
    这时周奎忽的笑了,拿出方才鲁先送上的银子,给他送了回去。
    “方才是我走眼,本以为来了条猫,谁知却是猛虎,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不然,我周奎难免要落得个不识人的名声。”
    “这怎么敢——”
    “就这样吧,行了,我和这位兄弟有话要说。”
    周奎明言送客,鲁先再不知机就太不识抬举了,连忙告退。
    而这时,周奎对李长安道:“军中虽有官职,但在白虎军步军司中,大家想来以实力轮辈分,既然你实力还高于我,以后也不用叫我教头了,直呼其名便可。还有些话,你且随我来,进屋说。”
    ……………………
    “原来如此,你就是被朱雀军一区区营尉摆了一道,所以只能怀才不遇。不得不说,你运气着实不错。”
    步军司军帐中,周奎和李长安对坐谈话。
    “何出此言?”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你真能帮袁将军挣到面子,能入元指挥使的法眼都说不准。”
    周奎便一五一十将白虎朱雀二军争斗之事说出。
    原来白虎朱雀二军每回比试,都分三擂,一是下擂,供练血境兵士比斗;二是中擂,供练髓境军士比斗;再就是上擂,供万象境比斗,当然,军中虽有万象境实力的大将,却不会来参加比试,比试者,便是两位王族的贴身护卫。
    二王侄的护卫斗得有输有赢,主要就得看中下擂,而如今白虎军式微,正缺个能打的。
    “白虎军擅长战阵,兵法,朱雀军战法却是游骑居多,唉,为此事,袁大将军已几番催促,让我等加紧练兵,但练兵却非朝夕之功。”周奎叹了口气,“偌大一军,数万人中,竟挑不出一人能挑起重任,眼下看来,希望却要落在你身上了。”
    “我尽力而为。”李长安道。
    “今日就先住下吧,袁将军事务繁忙,我先命人通禀,想来明日你能有机会见到他。”周奎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长安,“当年我当了五年伙头兵,才有了第一次单独见将军的机会。”
    “李长安抱拳道:“多谢教头提携。”
    当日,李长安也没回马厩,就在白虎军中住下,周仓待他不可谓不好,住的竟非营帐,而是木楼,吃食也十分齐全。
    过了一天,李长安来到练兵场中,又见到沈延的身影,正用脊背不停撞击着木人,用力极重,发出砰砰声。
    一边的文仓见李长安看着沈延,低声道:“那小子武功不错,可惜脑子有点问题。”
    “怎么?”李长安问。
    “竟敢出言顶撞袁将军,将军没打死他,倒真是大发善心了,不过咱们就别和他走得太近,若被将军知晓就不好了。”
    “是吗。”李长安笑了笑,“我对他倒是有些兴趣。”
    说着,不顾文仓愕然的神色,李长安走到沈延跟前打量他练功。
    沈延察觉到李长安的到来,不过此刻李长安略微易容过,加上五年的岁月过去,沈延便没认出他,直接无视。
    “四象劲虽然走的是刚猛路子,但也是体悟自然而生,意为莽撞并不可取,你现在练的玄武靠背就走偏了。”
    李长安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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